“小野,咱們打下這塊地盤可不容易,是我和郝健一個個的跑下來的,
俗話說人走茶涼,咱要是把根基地搬去了羊城,那這老家被彆人給搶了怎麼辦?現在可不是沒人對咱這買賣眼紅。”
“李野兄弟,你不是說過渠道是咱的命根子嗎?咱們好不容易在周邊幾個縣混出了點名堂,必須要看緊了才行,
上個月有個南蠻子過來探風,看樣子來頭不小,不過瞧見咱們的威風之後,掉頭就走了........”
聽到李野說,以後要把“根基”挪到羊城那邊去,郝健和靳鵬都想不通,急躁躁的表示不同意見。
當然,他們隻是嘗試說服李野,而不是直接反對。
或者說,到了現在,他們已經生不出反對的勇氣了。
如果說當初李野帶著他們,從幾百塊賺到兩萬,那還隻是李野賺了“文化人腦子活”的便宜,
那麼現在從兩萬到五十萬,以及眼看著就要衝過去的上百萬,李野的形象已經不知不覺間,在他們心裡“神化”了。
敬仰,已經悄無聲息的在他們的心中紮下了根,並且野蠻生長。
李野把隨身帶的幾瓶啤酒分給兩人,自己輕輕喝了一口,問道:“你們覺得,什麼是地盤?”
“什麼是地盤?”靳鵬琢磨了一下道:“清水縣就是咱的地盤啊!誰來搶咱的生意那都不行,臨近幾個縣我也快拿下來了,都是咱的朋友,
省城雖然大,但就在服裝買賣這一塊,咱也能說上話.......”
好嘛,靳鵬你這想法很危險啊!
李野後世可是知道類似的“市霸”的,風光的時候是真風光,落魄的時候骨頭渣滓都不一定能剩下。
“李野兄弟,我覺得這地盤,就是你那渠道,它就是個聚寶盆,白天黑夜的給咱們拉金子,一定得好好看住嘍!”
郝健的覺悟也不怎麼高,不過說的很實在。
就現在他們倒騰服裝的幾個縣,那真是日進鬥金,倆人恨不得晚上都睜一隻眼瞅著才放心。
但凡有外來的跟他們爭買賣,嚇唬人家都可能是輕的,
這就跟當初買麻糖的時候,靳鵬、王堅強動不動就要摸板磚一樣,到現在靳鵬腰上還刀不離身呢!
搶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啊!
李野問靳鵬:“鵬哥,那如你所說,你打下這些地盤,是靠朋友多嘍?”
靳鵬點頭:“是的,不過小野你放心,我選的朋友都是可靠人,要是有背後給咱捅刀子的,我自己解決。”
李野聽明白了,靳鵬這是把服裝買賣的“下線”,都當成朋友對待了。
這也是這個時代,很多買賣人的做法,畢竟神州是個講人情的地方。
“那行,我再問一個問題,”李野對著郝健和靳鵬問:“你們以後,就打算守著東山這一塊地盤過日子?”
“..........”
郝健和靳鵬都尷尬了,那表情跟拿著一萬塊錢去跟首富談生意,人家隨手給了個一億的單子,問你吃不吃的下差不多。
彆這麼打擊人好不好?
號稱不要臉的郝健,都有些臉紅的道:“不是,小野兄弟,咱現在的地盤,就省城一部分,和周邊的幾個縣,哪裡敢說東山省.......”
靳鵬打斷道:“郝健你的眼皮子淺了,小野說東山省,那就是東山省,
從明天開始,我往東跑,你往西跑,咱把整個東山省所有縣的服裝都占下來......”
李野打斷道:“你咋占?一個一個的交朋友,一桌一桌的擺酒席?你那樣的話早晚酒精中毒。”
郝鵬嘿笑著搖頭道:“那哪能啊!咱現在都喝好酒,兩塊三一瓶的.......”
李野懶得再跟他們客套了,兩個犟貨被眼前的一點小錢給迷了眼,跟寧死不賣祖宗田似的土財主一樣想不開。
李野端正了臉色,道:“資本控製渠道,控製市場,不是靠喝酒、靠人情,
是靠利益,靠人才,當然人情也可以作為補充手段,但究根結底,在於你能讓渠道上的人賺到多少錢。”
“從現在開始,你們逐漸的退出服裝散貨的一線,掌握源頭貨源,挑選合適的人加以培養,讓他們負責一線的批發管理,
另外選擇合適的二級批發商加以扶持,讓他們替咱具體維護一個縣的渠道,你們隻要定期派人監督就可以了。”
李野開始詳細的給郝健和靳鵬,講述後世的批發業擴張手段,
雖然他也知道的很粗糙,但隻要大方向沒錯,在這個一張白紙一般的82年市場上,那想要肆虐燎原,也未必辦不到。
用人情感動客戶?用情誼來維護市場?
開玩笑,擴張,永遠都是挖人最快,利益為先。
但是李野剛剛講的興起,就看到郝健和靳鵬一臉的震驚。
“啥?資本?小野.......你這是要犯錯誤呀!”
“小野兄弟,你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是前幾年,就你這幾句話就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