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潤波趕到羊城的第二天,幾家仿冒風華服裝的廠家,撤下了展台上的仿品,而且寧萍萍等人再在展館內發傳單,也沒人管了。
前幾天還想著壓價的客商,一個個“機靈”的找上了郝健,上趕著簽訂合同。
鵬城七廠的展品單論時尚程度,就是拿到幾個時尚之都,也是不遑多讓的,更何況還是如此的便宜。
但是唯獨扶桑的井下麥仁,卻遭到了郝健的冷遇。
“很抱歉井下先生,七點五美元是前天的價格,現在我們的報價是十美元,
如果您買不起,哦不,如果您覺得價格不合適,請轉身往西,一路走好。”
“可是昨天邁爾斯公司剛剛簽的合同是.”
“是的,昨天是九美元,但今天漲價了。”
郝健皮笑肉不笑的笑著,說出了“宰你沒商量”的話語。
彆人也討價還價,但郝健就是覺得這個家夥氣人。
井下麥仁的臉都氣紅了:“你們.這是非常不友好的行為,我會控訴你們的。”
郝健擺出了不卑不亢表情,淡然的道:“我很友好的給伱解釋一個種花名詞——願買願賣。”
“你願意買,我願意賣,才能算是友好的生意,你想低價買,但我們不願意低價賣,或者我們非要高價賣,但你不願意買,這都不叫生意,這叫搶劫。”
“.”
“好一個願買願賣,郝廠長還是個學問人呢!”
郝健轉頭看去,發現是甲乙丙三位廠長,跟著外貿係統的一位負責人走了過來。
郝健趕忙讓開座位,還讓二狗等人倒茶倒水。
前天三位廠長就找過郝健,提出從鵬城七廠購買服裝,然後完成他們跟外商之間的合同。
隻不過三個家夥簽的合同不高,而且還想著“截留”一點差價,所以被郝健給嚴詞拒絕了。
但看來經過幾天的商量,今天估計要有個結果了。
再沒有結果,廣交會都要結束了。
“時間急迫,咱們就不廢話了,郝廠長看看這幾份合同,如果沒有什麼大問題的話,就幫助這幾家兄弟廠子度過難關怎麼樣?”
郝健不敢怠慢,接過合同看了起來。
看完之後,郝健皺著眉頭道:“這個價格太低了,六點五美元連成本都不夠的,而且這些服裝都是高檔麵料,我們廠裡的存量都不多。”
“麵料算他們的,”外貿係統的人快刀斬亂麻的道:“你隻要能保證按時交貨,其餘的問題我都可以幫你協調。”
三位廠長的臉色明顯變了變,但很快笑容滿麵連連點頭。
“那我願意,隻要我們能及時收到麵料,可以保證交貨。”
郝健心裡笑開了花,其實他現在最發愁的就是麵料問題。
計劃經濟的弊端就在於,你有錢買不著東西,郝健這兩天提高售價,也是為了到時候能多截留一點外彙,然後用外彙的誘惑力,想辦法搞到足夠的麵料。
這位負責人既然說幫郝健協調,那麼後續的操作空間不就大了嗎?
大半個月的廣交會終於結束了,鵬城七廠的風華牌服裝一戰成名,以近三百萬美元的成交額,在報紙上占據了小小的幾行鉛字。
而這行鉛字之中,有郝健這個名字。
郝健的老婆安曉蓮,小心的把報紙給裱進了相框裡,掛在了新家的客廳牆上,每天都帶著閨女郝翠翠認上幾遍。
不過郝健在忙完了之後,就對安曉蓮道:“你們娘倆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好衣裳和生活物品,然後跟我去京城走一趟,也許會在京城住段日子。”
“什麼?去京城?”郝健的媳婦安曉蓮不解的道:“翠翠這些天好不容易才願意去上育紅班,你這又帶她去京城,萬一又玩瘋了,成了野丫頭怎麼辦?”
“你閨女才是野丫頭呢!不是.你說誰是野丫頭?”
郝健又氣又笑的道:“我要去京城找靳鵬談事情,順便帶上翠翠,是看看能不能給她認個乾爹。”
“認乾爹?”安曉蓮疑惑的道:“讓翠翠認靳鵬當乾爹嗎?靳鵬年齡太小了,人家還沒結婚呢!”
“.”
還沒結婚就不能認乾爹嗎?
郝健也有些覺得離譜,但從前年開始,經曆了那麼多事,又有哪件事是不離譜的?
“少廢話,趕緊給她收拾東西,趕早不趕晚,等靳鵬的孩子出生,還有咱什麼事兒?”
。。。。。。。。
郝健一家三口抵達京城的時候,李野正在給霍仁強送行。
阿強在近一個月的時間裡,不但刻苦學習了種花家的曆史知識,還去看了祖國最北邊的雪,吹了祖國最西邊的風,嘗了祖國西南部的菌子,吃了最東邊的海參大蔥。
等阿強回來之後,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但是精神卻是非常的飽滿。
用他的話就是“沒想到祖國會是這麼的大,人這麼的多,而且同胞們是如此的熱情.在這裡,有上億的人喜歡我。”
廢話,歐羅巴的總麵積才1016萬平方公裡,卻被分成了四十四個國家,
不列顛是四十四分之一,此時的港島又是這四十四分之一的附庸之一,那你想想種花家1045萬平方公裡,該給阿強一種什麼樣的震撼吧!
至於另外是否有一億人喜歡阿強,李野不得而知,但是京城青年報
的記者潘小青,好像喜歡上阿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