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彆是技術人員的工牌,跟普通管理人員的工牌顏色不一樣,權限不一樣,待遇更不一樣,這就讓吳炎、趙教授等人很受用了。
可彆說這是區彆對待,實在是人家這些技術人員值得這麼對待。
加班到晚上十二點,伱去食堂敲門亮出工牌,值班的大師傅必須麻溜溜把菜譜拿過來讓你點菜,吃完了隻要把工牌號記上就行,大師傅月底按照次數也有對應的獎金。
在單位沒白沒黑忙了一個星期的人,家裡孩子突然生病發燒了,技術人員拿著工牌找到車隊,車隊必須派人派車好好伺候著,一切行動聽技術人員指揮。
任何待遇,都是價值的體現,人家付出了價值,就要得到這份報酬。
而且李野也有自己的小心計。
趙教授那樣級彆的人也就算了,像吳炎這樣的人用慣了這張工牌,他還想把工牌從脖子上摘下來嗎?
潛移默化的意識滲透,才能潤物細無聲的深入人心。
裴文慧聽了李野的話,眼珠子一轉,然後說道:“工牌在郭經理那裡,我這就去給你拿。”
郭天永那裡肯定是沒有李野的工牌的,但現做也就那麼一會兒。
不過李野其實沒打算等著現做工牌,因為眼前的這個吳炎雖然說話木木的,但眼底卻有一份不易察覺的擔憂和慚愧,要不是李野的觀察力極為驚人,倒是真看不出來。
等裴文慧走了之後,李野就給李大勇使了個眼色。
兄弟倆以前在清水縣,那也瞎混過一段日子,有些野蠻行為,還是不要讓裴文慧親眼見到的好。
“我說老吳,今天你可真讓我沒麵子了,這是我哥,你不讓我進不要緊,你不讓我哥進去,咱們必須找個地方嘮嘮.”
李大勇咧開大嘴,伸出熊一般的臂膀,攬住吳炎半拖半就的就讓開了門口。
然後李野嗖的一聲就閃身進了研究車間的大門。
研究車間經過改造之後,有兩層防火隔音門,所以外麵吳炎鬨出的動靜,沒有傳到裡麵。
李野輕手輕腳的往前摸了過去,就跟打遊戲的伏地魔一樣無聲無息,很快就聽到了一群人在討論問題。
“老趙,這事兒是你挑的頭,待會兒跟人家商談,你把咱們幾家單位的要求提一提,行不行的就那樣吧!唉,這是辦的什麼事兒啊!”
“誒誒誒額,你們都彆指望我啊,獎金我可是一分不少的給你們拿過來了,現在剛拿了錢就要給人撂挑子,我老趙可說不出這種話來,
你看看我們來的這些天,人家是怎麼對待我們的?我可是打聽過了,人家是按照海外高級研究員的標準對待我們的,
結果這才完成第一段的研究,就要跟人家提條件.我實在開不了這口,也忒不地道了。”
“誒呀,你可彆說這獎金了,我早就叮囑你們,拿了錢之後彆狗肚子裡藏不住二兩香油,
結果這才幾天,就一個個的顯擺上了,這讓人眼紅了吧?你們是有單位的人,得注意影響”
一個弱弱的聲音道:“掙了錢不花,那不是白掙了嗎?我掙的是良心錢,他們眼紅眼紅去吧!還能告我不成?開除了我才好呢!”
“就是就是,我們的單位也問我掙了多少外快,我特麼直接啐他們一臉,那些出去擺攤兒賺錢的你怎麼不問呢?我是做學問賺錢的好不好啦?”
“.”
“你們平時隻做業務不看形式,現在到處都削減費用,我們單位很久沒有開大項目了,就那麼點研究資金,都不夠大家過年過節發福利的,
這次單位明確給了我任務,一定要拉個研究項目回去,但我是真不敢提這茬,我怕拉回去一百萬都聽不見個響。”
“.”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也讓李野聽了個明白。
原來在昌北—2最終定型之後,郭天永立刻就給他們發了豐厚的成果獎金,兩個老頭兒也沒客氣,轉頭就給帶來的徒子徒孫們分了分。
誰曾想沒過幾天,就錢財露白鬨出了一連串的事情。
這會兒的科研單位有窮有富,窮單位是真窮,寒窗苦讀十幾年的研究員們,守著一點工資苦哈哈的過日子,罵天罵地罵了個遍,也解決不了實際問題。
現在突然看到一個闊佬,你就說你讓不讓大家過個肥年吧!
可就像那個研究員說的那樣,拉回去一百萬也就聽個響,這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研究經費曆來都不好管理,真要是一分不差的全花在研究上,那倒是奇了怪了。
李野聽了十幾分鐘,心裡有數酸楚,又是欣慰。
欣慰的是這些搞技術的男人真實誠,就算是領了任務過來,也沒打算坑港資這邊,反而好似是在走個流程,應付公事。
而酸楚的是,一群憑著落後的基礎,硬生生搞出了優良產品的優秀技術人員,竟然會過的這麼艱難。
真正的人才,不能辜負啊!
李野悄悄的後退,開門出去,悄悄的把門關上。
回過頭來走到臉紅脖子粗的吳炎身邊,低聲道:“對不起啊吳組長,我就偷聽了兩句,你暫時就先裝不知道,等今天下午談完了,再決定是不是向你的導師彙報。”
吳炎的臉色頓時變了,很快就由紅轉白,諾諾的道:“你都聽見了?”
李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憑本事賺錢,不寒磣,再說我是站在你們這邊的。”
吳炎滿臉的疑惑,看著李野問道:“你站在我們這邊?你不是港方的經濟顧問嗎?”
李野笑了笑。
“可我是內地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