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離彆在即(1 / 2)

房間內,北山鄢一曲終了,指尖轉動,玉笛又恢複成青玉簪的模樣。

莊非魚原本拄腮靜聽,見他收回,不由急道:

“收起來做什麼?我還沒聽夠呢。”

她微微傾身,滿眼不舍。

村裡沒有娛樂,好不容易才聽回曲子,怎麼才聽了一曲就收了?

“讓你一次聽夠,下回不聽了怎麼辦?”

北山鄢放下簪子,氣定神閒地逗她。

而後轉頭對金穗道:

“收回去吧。”

“我不要!”金穗搖了一下頭,“這原本就是你的。”

“說好的,這是收留我們的謝禮。”

北山鄢朝她的方向輕輕一推,簪子碰撞木桌,發出鏘鳴的聲音。

金穗向後一仰,局促擺手道:

“小魚姐姐給我們帶了那麼多肉,還幫我們躲土匪,這就夠了。”

“那是她的謝禮,這是我的。”北山鄢笑道:

“我再教你怎麼用它,從此以後,天下去得。”

金穗不懂這話的含義,她隱約感覺這是極了不起的承諾,可本性的靦腆讓她不敢伸手。

莊非魚也不搭話,拄著胳膊看他倆推來讓去。

就在這時,金禾端著剛出鍋的饅頭過來了。

他哆嗦著手,輕輕放下竹籮,聲音顫抖道:

“兩界山雪崩了,土匪窩都埋了。”

“雪崩了?”莊非魚直起身子,驚愕極了。

她第一反應是望向北山鄢。

北山鄢毫不驚訝,他不慌不忙地拾了一個饅頭,遞到莊非魚唇邊:

“嘗嘗,你親手蒸的。”

饅頭冒著熱氣,莊非魚下意識咬了一口,牙齒碰到饅頭裡麵,便被熱氣燙地生疼。

她一邊口齒不清地喊“燙”,一邊張大嘴巴哈氣。

兩隻手湊到嘴邊不停扇風,緩解燙紅的舌尖。

“有這麼燙嗎?”北山鄢疑惑地捏了捏。

他拿在手上可不覺得燙。

莊非魚緩了一會兒才咽下去。

她望了望金禾,又望了望北山鄢。

金禾看北山鄢那恐懼的眼神,顫抖的雙手,以及衣襟沒洗乾淨的血跡,讓她意識到:

兩界山的雪崩,和北山鄢逃不開關係。

可從金禾出去到現在,他一直在房裡。

僅僅一首曲子的時間。

莊非魚用舌尖頂了頂牙齒,輕輕拿起那枚玉簪,像轉筆一樣,稚拙地轉了一圈。

她的眼神慢慢上移,最後落到北山鄢的眉間。

“音攻?”她猜道。

“小魚真聰明。”

北山鄢笑吟吟地表揚,又掰下一小塊兒饅頭遞到她嘴邊:

“這塊不燙。”

莊非魚順口咬住,嚼著嚼著,眉眼皺成一團。

她勉強咽下去,可憐巴巴道:

“好酸……”

發酵過頭了。

“下回多加些蓬灰水。”

北山鄢沒再投喂她,而是將剩下饅頭撕著吃了。

莊非魚本就不餓,她伸了個懶腰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青玉簪,放到金穗手上,對金穗說:

“拿著吧,好不容易薅他一回羊毛。”

聽了這話,北山鄢佯裝傷心道:

“原來,我在你心裡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哪有!”莊非魚笑嘻嘻道:

“你是小肥羊,等我切了煮火鍋吃。”

說到火鍋,她的腦海裡浮現出紅通通的鍋底,毛肚丸子羊肉卷、蝦滑鴨爪牛肉片、香菇冬筍娃娃菜……

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口水就要流出來了!

“等回了盛京,我請你吃全京城最好吃的火鍋。”

北山鄢揚了揚手裡的半個饅頭,對她說道。

“一言為定!”

莊非魚抬起下巴,愉悅望向自己的新“飯票”。

兩界山已傾,土匪八成都死光了。

莊非魚高興自己不用搬東西躲來躲去,她繼續給北山鄢雕小貓發簪,順便讓係統在暗處播放廣告,薅一個廣告1星幣的小獎勵。

發簪很快就雕好了,她一時技癢,向係統兌換了更精細的刻刀,給北山鄢經常柱的拐杖也雕了一隻小貓。

見家裡家具老舊,她又做了些桌椅板凳。

就是工具不齊全,發揮不出自己的水平。

北山鄢見她還有這手藝,不由驚道:

“你的木工師從何人?做得不比宮裡木匠差。”

“師從我爺爺!”

莊非魚用糙石在桌腿麵上打磨,得意地回答:

“他在我們老家是很有名的木匠師傅,我小時候經常給他打下手呢。”

“民間還是藏龍臥虎,”北山鄢摩挲著木簪上憨態可掬的小貓,感歎道:

“這樣好的手藝,盛京都難尋。”

“盛京當然難尋,熙國都尋不到……”

整個世界都尋不到了。

莊非魚說著說著,語氣低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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