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狂看著杜敏,心中卻覺得這人越發有意思了。
“葉公子,本官若是真順從了皇太後的意思,那才真的是必死無疑。”
“如今權臣當道,朝堂之事已經是積重難返,本官主管這馬市,倒還能夠為大禹做一些事,若入朝堂,那恐真是寸步難行,虛度光陰,稍有作為,便是殺身之禍。”
杜敏一臉的愁緒,神色頹喪。
“杜大人,你說這話我可不能苟同,雖然確實權臣當道,但我聽聞天子已跟過去不同,那戶部尚書也被打入死牢。”
“招你去朝堂上的,也不一定就是皇太後。”
葉狂語氣溫和,朝著杜敏道。
而聽了月狂的話,杜敏卻“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杜大人你笑什麼?”
“葉公子,我覺得你太天真了。”
“啥?”
葉狂眼角抽搐了一下。
“當今天子,自小就以愚鈍聞名天下,十七歲的年紀仍無法親政。”
“即便退一萬步講,天子真的突然清醒了,以他一人之力要想扭轉此時朝局也幾乎不可能。”
“至於戶部尚書被抓,嗬。”
杜敏突然笑而不語,明顯是不想再說下去般。
而他之所以說那麼多,不僅是為了回絕太後,也是這些年心中苦悶。
他曾經也有一副報國之心,也曾經幻想著能扭轉局勢。
但多年的打擊,已經讓他看認清了現實。
“杜大人,戶部尚書被抓怎麼了?難道被抓了以後還不能定他的罪不成?”
葉狂眯起眼睛,道。
“當然不能,高家四世三公,戶部更被其經營了整整十餘年,就如同鐵桶一般,即便是把那高雲虎關入死牢了又能關多久呢?沒有任何證據,遲早都會被放出來。”
杜敏臉上露出一抹苦笑,這些世家豪門的實力如何?
他太清楚了。
“杜侍郎,我不信這戶部真就水潑不進了,如果讓你來查的話,難道真查不出一點蛛絲馬跡?”
葉狂眉頭微蹙,不甘心的問道。
“嗬嗬,公子恐怕不知道,要查清楚戶部,得從最基本的賬目開始查,準確找出每一筆稅款的疏漏,可公子,您知道這是多大的工程量嗎?”
“你知道大禹各州各府各省各縣的錢糧稅賦,統計出來的竹簡,需要用的算籌,都能堆滿多大的屋子嗎?”
“光是把這些弄清楚,都得花幾月的時間,還要將其進行比對,而這些數字隻要是錯上一筆,那就得推翻重算,有不對的地方更要去求證尋找問題,確認出現問題後還得找出合理的原因,找不出原因,還得派人下去調查。”
“如此大的工作量,杜某自認為沒這個本事在短時間內將之理清楚,但隻要是有足夠的時間,讓那高家去運作,高雲虎遲早都會被放出來,查出來的任何罪證也會被其抹除於無形。”
“所以根本不可能,除非。”
杜敏欲言又止,一臉慘然。
“除非什麼?”
葉狂趕緊問道。
“除非這世上有一種計數之法,能夠極為快速且無誤的計算出每一筆稅款支出營收的結果!讓那高家都來不及布置和反應,但這怎麼可能呢?”
杜敏搖了搖頭,感覺自己沒喝酒,怎麼都在說胡話了?
但聽了杜敏的話,葉狂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就想到了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