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大晚上進來真的沒事嗎?”
“不好說。”
伸手不見五指的墓道裡,程曜抓著純狐卿問:“那你還讓我們大半夜來?!”
“白天來,鬼魂不出來。”理由聽起來很充足。
“可是,我們為什麼要看到鬼?”
“次啦。”細響。
寧野和裴司一人一邊用火折子點燃兩旁火把。
狹窄的甬道隻容一個人同行,寧野攤開地圖,拿著火把往前走。
身後沒有腳步聲,她回頭看他們,疑惑地問:“你們不走嗎?”
程曜咽咽口水:“……你不害怕嗎?”
“怕啊,難道怕就不走了嗎?那樣的話我們什麼時候能拿到東西?”
她目光坦然,說這話的時候也十分淡定,甚至隱隱有點興奮。
這女人天生適合走鏢,裴司程曜沉默,膽子太大了。
純狐卿沒理他們三,東摸西摸,趴在牆上不知道在聞什麼。
走出一段路,她們才發現純狐卿掉隊。
而此時,甬道處已至拐角,他們看不到純狐卿在後頭的身影。
寧野最煩帶隊時遇上隊員掉隊,不耐煩地喊:“純狐卿!你究竟在做甚?!跟上來啊!”
後頭卻悄無聲息。
“怎麼回事,純狐卿?”
“狐兄?”
“我去看看。”寧野當機立斷。
忽然,在前方出現純狐卿的聲音:“我在這。”
話音剛落,三人原地站著不動。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火把照亮處,兩具白骨七零八落散落在地。厚厚的灰塵在地上踩踏出亂七八糟的腳印,延伸向黑暗。
一滴冷汗沿著額角滑落。
裴司被兩個女子夾在中間一動不動。
良久。
寧野拔出匕首,慢慢往前走去,她死死盯住黑暗處:“純狐卿?”
程曜拿過裴司手中火把,朝後走去:“純狐卿?”
裴司留在中間,兩旁火光漸弱,他被滯留於黑暗處。心跳在二人分開行動之時狂跳起來,他權衡利弊,艱難選擇跟著程曜走去。
純狐卿明明在他們身後,怎可能眨眼睛走到前方?
這隻有一條甬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甬道!
走沒多久,前方出現純狐卿的身影。
他奇怪地望向緊張到出汗的二人:“怎麼了?”
程曜有點生氣:“我們剛剛喊你,你沒聽到嗎?!”
“你們喊我?”純狐卿不解,忽而想到什麼,“寧野呢?”
他問出這一句,二人才敢確定他是純狐卿。
裴司立時回頭喊:“阿野,純狐卿在這!”
可是他們走過的地方空空如也,甚至還有回音。
火光和寧野一齊消失。
純狐卿急了,不顧狹小的甬道,擠過他們朝前跑去。
裴司程曜二人連忙跟上。
可這一條單行的甬道無窮無儘,不知跑了多久都沒有儘頭。程曜注意到牆上少了兩個布條纏裹的火把架,一連看到三次,她才肯定那是他們曾拿下火把的地方!
他們又遇上跟林子裡一樣的情況,出不去的鬼打牆。
程曜注意到,剩下兩人當然也注意到。
“彆再跑了。”純狐卿氣喘道,“我們一直在兜圈子。”
“寧野!”程曜又喊了聲,期待對方聽到能回複。
可是沒有。
什麼聲音也沒有。
“是誰!再不出來我不客氣了!”純狐卿放出狐耳尾巴,異色眼瞳微微亮光,八條尾巴卷曲揚起,直接把甬道堵死。
他渾身泛起銀白色光芒,長發無風自動,隱藏獠牙生出,第一次在他們麵前顯現出極具壓迫力的形態。時間與空氣仿佛在他周身凝結,灰塵和狐毛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凝聚成銀針形態聚在周圍。
程曜裴司氣息一窒,被他的威壓抑製得喘不過氣來。
良久。
純狐卿冷笑:“既然都不出來,本少主客氣了。”
他抽出昨日擦拭血跡的布條攥在手心,腳下倏然出現金絲銀線,蔓延至黑暗深處。
“純狐卿?”
一聲飄渺虛無的人聲如風般從黑暗中拂來。
這聲有些熟悉。
純狐卿想了想:“李文?趙文?劉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