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年紀大了,怕是受不了這刺激……
銀黑狐一走。
氣氛愈發尷尬。
純狐卿起身,麵無表情道:“你們吃吧。”
三人看著他起身上樓離開,眼神都再沒給一個。
要是放在從前,鐵定要鬨上一陣的狐狸居然就這麼……
忍氣吞聲?
程曜想到這個詞嚇了一跳。
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嗎?
太可怕了。
“他,他怎麼了?”寧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愣在原地。
程曜頭那個痛:“你現在,立刻、馬上,分出兩份飯菜上樓和他一塊吃。”
“……好吧。”寧野隱約猜出點純狐卿的心思,“他是不是不想去了?”
猜的方向完全錯誤。
答應純狐卿不說出去的程曜快憋死,這兩個親都親了,怎麼就卡在寧野這個不開竅的木頭上!
打仗都沒拖這麼久。
“這些東西,等會讓裴司拿上去。”程曜捏眉心,“你就負責哄他,嘴放甜點!現在關鍵就是純狐卿。要不然一天不把寶物拿到手,我們就要在這潮濕陰暗又冷得要死的破地方待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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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儘量哄……”寧野將純狐卿的碗拿過來,依舊不解,“他生什麼氣?”
程曜:“你猜?”
裴司看出來了。
純狐卿這是心裡難過,難過寧野一副要儘快把他推出去賣色的老鴇作派。
若是一人一妖之間沒有情感糾葛,罵對方兩句興許就算了。
現在怎麼能一樣?
剪不斷理還亂。
他們三人回來之前,聽銀黑狐說純狐卿獨自在灶房忙活許久,寧野不挑食,純狐卿怕是觀察了許久才拿捏住她的喜好。懷揣著不能明說的喜歡,儘心儘力做她愛吃的飯菜。
結果喜歡的人拎著大包小包,不是給他刻意買的,反倒是要將他推到彆人身邊拿到寶物。
目的性太強,絲毫不顧及純狐卿的感受。
雖說隊伍是由純狐卿組起,一切事宜都應當以完全任務為重。
裴司也忍不住道:“阿野,有時候,或許需要多想想。”
想什麼?
寧野不知道。
捧著飯菜就進了房間。
屋內點了雪鬆味的熏香,乾淨清冽,連看不見的縫隙裡蟲子悉悉索索聲都消失了。
純狐卿就坐在床邊椅子上,慢慢調整香氣。
“那個,你餓嗎?”她聞到雪鬆氣中多了些花香。
純狐卿瞥她一眼不說話。
寧野找了張空的桌案把托盤放下,踟躕一會,走了過去。
“抱歉,我沒考慮你的心情。”寧野看他將香粉壓實,往上邊點綴下三顆紅豔豔的香丸。她目光忍不住上移,望向他略微有了血色的唇。
兩場夢境,都是在與他親吻。
寧野忍不住握拳擋住自己的唇,心中升起疑惑。
太奇怪了。
怎麼會有如此逼真的夢?
純狐卿碾碎乾花撒入,總算肯理她:“你知道錯哪……”
他才一張嘴,寧野突然低下頭捏住他兩側臉頰,眼中驚疑不定的海浪在不斷翻滾。
她清晰地記得夢中咬住他的下唇,今日卻在他唇內側看到傷痕。
寧野盯著純狐卿異色眼瞳,艱難地問:“我親過你嗎?”
純狐卿挑眉:“親過又怎樣?沒親過又怎樣?”
他故意給出模棱兩可的反問。
要一人心動,必先要擾亂其心神。
寧野心亂如麻,卻不肯掉入他的陷阱:“你先回答我。”
純狐卿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猛地竄上前。
香粉滾落一地。
輕飄飄的粉末濺起,如煙似霧。
寧野瞳孔放大,嘴上倏然傳來柔軟的觸感。
隻一瞬,蜻蜓點水。
純狐卿退後半步,得意地笑著說:“光問有什麼用?我現在親了,你感覺熟悉嗎?”
“純狐卿!”
樓上猛地傳來吵鬨聲。
震得樓板簌簌往下落灰。
程曜盯著自己碗裡隻剩一口卻落了灰的黃米飯,氣得拍桌吼道:“你倆有毛病是吧!給我安靜點!”
裴司:“……”
他還沒吃飽呢……
當晚,屏風再次出場。
隔斷二人之間的親密。
純狐卿目的達到,睡得安穩。
與他一臂距離的寧野翻來覆去沒敢睡,生怕自己半夜夢遊又去亂咬狐狸。
心神不寧大半宿,寧野瞪著天花板還在想。
到底親沒親?
純狐卿直接明示了怎麼辦?
自己要不要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