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2 / 2)

二嫁帝王 小舟遙遙 12884 字 8個月前

李太傅等人聽罷她這番話,先是不可置信,而後驚怒交加,皆無法接受皇帝此等荒謬行徑。

崔氏更是無比心疼地扶起小姑子:“從前那樣好的情誼,如何就成了這樣!”

李嫵順著崔氏的攙扶起了身,膝頭有些發麻僵硬,緩了一陣才好。

她掃過麵前一張張熟悉擔憂的臉,放輕了嗓音,儘量輕鬆道:“父親,大哥,大嫂,你們不必擔心我。便是入了宮,我也會尋出個活法。”

稍頓,她開玩笑般扯了下嘴角:“再不濟,就弄個皇後當當,名聲雖不好,起碼實惠是真。”

崔氏啞然,看向公爹和夫君。

李太傅麵露苦笑,看了眼女兒:“都這個時候,你這丫頭還有心玩笑。”

李硯書則是捏緊拳頭,黑著臉道:“此等昏庸行徑,就該叫禦史台知道,文武百官一道上書勸諫陛下。實在不行,我就去宣政殿門前跪著,跪到陛下回心轉意!”

“怕是大哥雙腿跪斷也無用。”李嫵看著長兄,苦澀扯了扯嘴角:“長兄,他是君,你是臣。便是不為你自己著想,你也為嫂嫂和兩個侄兒著想。”

李硯書道:“可我也是你的兄長。”

“我先前不願將此事告知你們,便是想到,你們知道後除了為我擔心,其餘皆是徒勞。”李嫵語氣冷靜得仿佛在說旁人的事:“太後是他生母,都奈何不了他,何況咱們?”

李太傅胸口發悶,隻覺鬢邊白發又在滋滋往外冒,手掌緊緊搭握住交椅扶手,恨恨長歎:“當真是孽緣!”

孽緣。

李嫵眸光輕閃,心說,可不就是孽緣麼。

“父親,此番我入宮,還請家中捂住此事,對外就說我染病,在玉照堂休養。”李嫵眸光堅定而明澈:“事已至此,我也隻有儘量周全,尋個最妥當的法子。”

李太傅看著小女兒柔婉臉龐上的堅毅,那神色與她當初決意嫁去楚國公府的模樣如出一轍。

世人常道女子不如男,可叫李太傅來看,他三個孩兒裡,小女兒不但聰穎通透,且心性最為堅韌明晰,遠勝兩個兒子。

“阿嫵。”李太傅喚著女兒,目光慚愧而憐惜:“父兄無能,無法護你,當年如此,如今又是這般。但你記著,若是實在尋不到出路,千萬莫要一人扛著,便是……便是到了最後一步,全家奮力去搏,死也要死在一塊兒。”

這話實在太過沉重,李嫵心下既感動又難受,忙搖著頭:“我與他這些風月糾葛,如何就到死那一步,父親千萬彆說這話。”

崔氏當了母親的人,也聽不得這樣的話,連連附和:“阿嫵說的是,船到前頭直然直,何況陛下心裡是有阿嫵的,兩廂好好聊一聊,還是會有轉圜餘地的。”

又聊了一陣,李家人也明白李嫵的意思,先對外宣布染病,至於入宮選秀之事,等她周旋結果。

如此這般,在離開皇宮的第四日,李嫵又帶著素箏坐上回宮的馬車。

而李成遠一覺醒來,發現家裡的氛圍變了,他的妹妹突然染了病,不許任何人探望。父親還明確跟他說了,敢跑去玉照堂打聽,就敲斷他的右腿,剩下的左腿交給長兄打。

***

明媚陽光籠罩著繁華熱鬨的長安城,李嫵乘著馬車,於午膳前到達了紫宸宮。

一路上她都在厘清思緒,既然現下裴青玄執意不肯鬆手,自己與他對著乾,反倒叫他越發執拗——

他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心裡又對她尚存情意,從前她能利用“情意”拿捏楚明誠,為何遇到裴青玄就慌了神呢?

若是說因著念著往日的情分,心中對他尚存一份期望,事到如今,那絲期望與情分已消耗殆儘,她也不必再顧慮。

隻將現在的皇帝裴青玄與從前的太子裴青玄割裂來看,當做兩個人好了。

哄男人嘛,並非什麼難事。順著他們、吊著他們、高興了逗一逗,不高興了晾一晾,總有辦法叫他們神魂顛倒,任憑差使。

就算裴青玄沒楚明誠那麼好哄騙,李嫵也不在意——

他若看清她的虛情假意,自然也明白他們回不到過去。像裴青玄那等心高氣傲之人,能忍一時,卻無法容忍一世的虛情假意。屆時再來一些千嬌百媚、對他死心塌地的妙齡女子,是個正常人都會選那些討喜的乖巧美人,誰願去熱臉貼冷腚自討罪受?

這般思忖一番,李嫵心下略定,反正到了這一步,也沒什麼好畏懼。

到達紫宸宮時,劉進忠笑吟吟迎上前:“李娘子回來了。”

李嫵看著他,淡淡嗯了聲,又往裡看了看:“他在裡麵?”

“在呢在呢,午膳都備好了,就等著娘子一道用膳。”劉進忠邊說邊做了請的姿勢。

李嫵不再多說,邁步入內。

劉進忠跟在後頭,盯著那道纖麗清傲的背影,皺了皺眉,總感覺隔了幾日再見,這位李小娘子好似變得不大一樣了?

一如多日前,李嫵在餐桌上見到了裴青玄的場景。

隻這次,她不再像上回張開渾身尖刺的刺蝟般緊張驚惶,看著桌邊芝蘭玉樹的錦袍男人,她盈盈屈膝:“臣女李嫵拜見陛下。”

裴青玄看她微屈的姿勢,眉眼壓低,瞧不出任何情緒:“免禮。”

待她緩緩起身,他沉默地打量她一番,而後略抬了抬手指:“過來。”

李嫵很溫順,走到他身旁,上次坐過的位置坐下。

裴青玄看著她:“早膳可用了?”

李嫵垂著眼,視線落在麵前的鎏金瓷碟上:“馬車天不亮就到了府上,並未來及用。”

裴青玄狹眸輕眯,乜了劉進忠一眼。

劉進忠隻覺脖頸一涼,下意識想跪,但看皇帝又挪開視線,並無治罪之意,膝蓋又直了起來。

“早膳未用,現下肯定餓極了。”裴青玄拿起碗,不緊不慢舀了一碗清燉金鉤翅,送到李嫵麵前:“先喝點湯羹暖暖腸胃。”

李嫵淡淡說了聲“多謝陛下”,就拿起湯匙,慢慢吃起碗中湯羹。

接下來,裴青玄給她夾什麼菜,她便吃什麼菜。

直到實在吃不下,她才撩起眼皮,入殿後第一次正眼看向他:“吃飽了。”

裴青玄看著麵前這雙清澈瑩潤的美眸,心下忽的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

明明從她踏入殿內開始,她一直如他先前所期盼的那般乖順聽話。

默了兩息,他拿起帕子,替她擦拭嘴角:“吃飽了便好。”

手伸過來刹那,李嫵下意識想躲,搭在桌邊的手指揪得緊了,才克製著沒躲開。

而這點微小的動作,並未逃過裴青玄的眼。

她在忍受。

這叫他想知道,她忍受的底線在哪?

於是他將帕子隨手一擲,在她驚詫目光裡,將人打橫抱起,步入內寢。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叫劉進忠眼睛險些沒瞪出來,他扭頭看了看豔陽高照的窗外,不禁咽口水。

天爺菩薩,陛下這回不會又罷朝七日吧?那三省六部的官員們上諫的折子怕是又要雪花片似的飛來了。

寬大的龍榻之上已換下大紅羅帳,換做秋香黃的幔帳,枕頭被褥也都換了沉靜典雅的顏色。

既已入宮,李嫵料定逃不了這遭事,隻是她如何沒想到,會來的這樣快,不過一頓飯的時間,他就按捺不住。

“現下…還是白日。”她蹙眉看向榻邊寬衣解帶的男人。

他宛若沒聽見,褪下外袍與革帶搭在一旁,回身看著乖乖坐在榻間的人,她眼下還泛著些許烏青,想來昨夜並未睡好。

“白日又如何。”裴青玄上榻,伸手按著她的肩,欺上身去:“先前也不是沒在白日弄過。”

李嫵倒在香暖繡枕間,烏黑發髻壓在腦後有些亂,看著居高臨下的男人,她眉頭皺了皺,終究什麼都沒說,隻將臉偏向一旁。

裴青玄黑眸輕眯,大掌托著她如玉臉龐摩挲兩下,見她並未掙紮,略略抬高了她的下頜,俯身吻住。

與之前的諸般抗拒不同,她這回乖順得不可思議,吻到深處,甚至還抬起兩條柔軟藕臂環住他的脖子,主動伸出小舌,由他吮吻糾纏。

若說親吻之前,裴青玄存了九分試探,一分綺思。那嘗到這份配合主動的親吻後,一分綺念變成九分,剩下一分理智隻想著待會兒得克製些力道,不能將她弄傷。

一記深吻結束,倆人皆有些喘。

李嫵喘得更厲害些,雙頰緋紅,烏眸都蒙著一層瀲灩水光,盈盈睇向裴青玄時,隻叫他漲得厲害,眸色愈暗,低頭欲再吻彆處。

這回,李嫵躲開了,她偏著臉,嗓音柔柔軟軟的:“你等我歇一歇。”

裴青玄撲了個空也不惱,聽得她這輕柔嗓音,順勢將臉埋入她馨香清甜的脖頸,牙齒叼起一小塊皮肉細細磨著:“還什麼都沒做,這就累了?”

李嫵輕嗯了聲,挪腰避開那處,雙臂並未閒著,一條仍勾著他的脖,另一隻手則撫上男人的耳垂:“陛下。”

她輕喚著,細白手指不輕不重揉著他的耳垂,感受到耳畔呼吸愈發粗重,她垂下長睫遮住眼底冷靜,語調並無絲毫改變,仍是溫溫柔柔,嗬氣如蘭:“我聽你的話入宮了,那你可否也聽我幾句,給我些好處?”

話音才落,脖間軟肉被鬆開,李嫵心下揪緊,難道要求提早了?

下一刻,男人含咬住她的耳垂,濕熱氣息直鑽她的耳廓:“就知道阿嫵不會這麼老實。”

耳朵是李嫵敏.感處,被他逗弄著,半邊身子都發軟,她強撐鎮定:“我還沒說什麼好處……唔!”

大掌扯開她的小衣係帶,男人堵住她的唇:“得先看看阿嫵有幾分誠意,朕才好決定舍你幾分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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