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風淒淒,斜月朦朦。讀蕶蕶尐說網
月夜裡,飄著幽靈似的細風,高大的學校外牆把一方小世界分成了兩半,一半月光,一半黑暗,猶如陰陽兩界,葉柳沿著月光和黑暗相銜接的中心線來回行走,無形的玻璃好似把身體切割成了兩半,她走得緩慢而苛刻。
這是學校後操場的小樹林,她和蕭穀誠約好了在這裡見麵。
初春時分,周圍一大片年歲已久的老梧桐樹,已經開始舒展新葉,帶來了新的希望。
待蕭穀誠趕到學校後操場的小樹林時,就見葉柳早已經等在了那裡,不禁會心一笑。
他悄悄地從她身後繞過去,打算出其不意地嚇她一跳。不料葉柳因兩個月來勤於修煉,眼耳的靈敏程度早就不同,她感應到身後有人,突然轉過身來,反而把蕭穀誠嚇了一大跳,但他因為心情不錯,被嚇著了反而爽朗地大笑。
“怎麼,天色這麼好,是想找我月下漫步嗎?”蕭穀誠劍眉上挑,笑得滿臉狹促,他渾身充滿了青春洋溢的浪漫多情、瀟灑不羈。
他心寬,早已經把兩個月前葉柳對他冷淡忘得差不多了。深愛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地記住她好,遺忘掉她的不好。更何況,兩個月前葉柳也是因為家裡母親重病,心情不好,他能夠理解。
蕭穀誠嘴角不可抑止地上揚,他穿著簡約經典的黑色襯衣加洗白了的牛仔褲,衣物雖然隨意至簡,但在細節處卻一絲不苟。
黑色這個顏色不是誰都可以穿出來的,稍不注意,可能就變成了街頭小混混的流氓氣,但套在蕭穀誠身上,他愣是能穿出獨具一格、高高在上的貴氣凜然,這可能是由他本身的氣質和教養所決定的。
因為今天是葉柳頭回約他出來,所以他在出門前好好把自己拾掇了一番,現在全身都強烈散發著雄性荷爾蒙吸引雌性的氣息,他向來懂得如何讓自己的魅力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發揮出來。
額頭上的幾縷碎發垂落下來,打在他光潔飽滿的額頭上,穩重中又有那麼一點邪謔,就算他站在最角落裡,也可以輕而易舉的成為彆人的關注焦點。
“蕭穀誠,這是借條。”
刻意不去看蕭穀誠的滿臉期待,葉柳把自己打好的借條遞給他。這不僅僅是一張借條,更是代表著兩人關係分裂的隱藏信號。
倏地,葉柳這個生疏客氣的舉動把蕭穀誠營造出來的朦朧迷離氣氛破壞得一乾二淨。
蕭穀誠嘴角開心的微笑還來不及落下,就已經凝結成冰。
“不必和我這麼生疏,以後我的還不都是你的,你就當提前替我存著好了。”蕭穀誠微皺劍眉,他是真的很反感葉柳在錢這方麵和他分得那麼清楚。
他和她應該是不分彼此的。
“錢財方麵還是算清楚比較好……蕭穀誠,以前那些事我們都忘了吧。我知道,我以前的一些話、一些舉動讓你誤會很深,你就當我對不起你,都忘了吧。”
他們以前的相處模式更多是那種男孩女孩之間的小曖-昧,彼此心照不宣,隻差最後挑明關係了。
但好在,她重生在了他們還沒挑明關係的時候,現在處理起來也簡單多了。
蕭穀誠不接,葉柳就走上前一步,把借條硬塞進了他的手裡。在葉柳把手抽回來時,蕭穀誠以閃電般的速度反手就把她的小手緊握住,牢牢不放。
他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叫囂著告訴她,他很生氣,非常生氣,後果很嚴重。
“為什麼?這三年我的感情,我的付出,葉柳,你難道想用一句忘了吧就把我敷衍過去。”蕭穀誠微眯著黑瞳,雙眼噴著怒火,他危險地盯著她,好像她一個回答不對,他就會撲上去,把她撕碎吃下肚。
“蕭穀誠,我們以前都太幼稚了,誰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的事情,我不想再浪費彼此的時間。”葉柳抽出手,盯著近在眼前的一片梧桐樹葉回答道。
這句話已經很重了,相當於劃清了兩人之間的界線。
蕭穀誠被氣得都來不及思考,葉柳的力氣怎麼變得這麼大了,竟然可以輕而易舉的從他手上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