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清風,暖暖陽光,幾片薄雲在藍天緩緩地飄浮,天氣一派晴朗。讀蕶蕶尐說網
清風吹在身上,暖陽印進眼睛,不遠處的綠樹下擺著一個大水缸,裝滿了綠葉的倒影,陰濃涼爽,打開的玻璃窗隨風而輕動,院子裡沒有殺傷力的異草異花,香氣撲鼻。如此良辰美景,蕭穀誠並沒有大難餘生的幸運感,他當時想要為葉柳而死的心情,到了現在還是清晰無誤的。
一部分可能是他天生的英雄主義作祟。就算是在文都那樣勳貴世家雲集的古城,蕭家也一直站在金字塔塔尖。在家族的庇佑下,很多對於彆人來說重於泰山的難事,對蕭穀誠來說不過是輕於鴻毛。
而蕭穀誠又不喜歡計較,所以很多朋友間的舉手之勞,他能幫就幫了。這也養成了他仗義的性情。
但那英雄主義隻是很小的一部分,更多的,是他對葉柳的無奈。
他的愛來勢洶洶,經過時光的沉澱不曾退潮,反而越來越濃稠。
自幼的家教一直告誡蕭穀誠,不信教,不信佛,他隻能信他自己。可他卻為能在自己的青蔥歲月裡遇見葉柳而感恩,他感謝命運,讓他的生命中有她,珍重萬分。
在初到星城的日子,他的日子過得放蕩不羈、混亂不堪,夜生活更是無比豐富。他流連在酒吧、KTV等地方,五彩斑斕的霓虹燈下,一杯杯白酒紅酒灌下去,酒吧公主的嬌笑嗔語貫穿入耳……他常常連白天黑夜都分不清。
但就在他以為自己會這樣放蕩致死的時候,葉柳卻奮力的把他拉出了那個夢幻的花花世界泥潭。
可能每個人泥足深陷、自甘沉淪的時候,靈魂深處都會有那麼一個微弱掙紮的聲音在喘息著,救救我吧,快來個人把我拉出去吧……
它的聲音那麼弱小虛弱,少有人聽得見。
可葉柳卻好像聽見了,她把他帶回家,照顧他……他不去學校上課的時候,她沿著酒吧街一家店又一家店的找尋他,當看到他手裡捏著的白色藥丸時,她驚慌失措的搶下來,表情猙獰的狠狠地踩在腳下。
他當時覺得很好笑,手疾眼快的塞了一顆進她的嘴裡,眨著眼睛調皮道:“試試。”
薄荷味在葉柳的口裡蔓延,卻是口香糖。
“怎麼,以為是搖-頭-丸啊,放心,我不想早死,就不會碰那玩樣。”他嬉皮笑臉的,嘴角那笑壞到了極致,“傻瓜,我剛抽了煙,用口香糖除臭的。”
可葉柳沒被他的黑色幽默逗笑,反而柳眉一瞪,臉漲得通紅,生氣道:“蕭穀誠,讓我擔心很好玩嗎?”
然後她氣惱地轉身就要離開,決絕到好像永遠都不會再回頭。
他怎麼忘了,她那麼倔強,那麼認真。
他滿懷歉意地抓住她細瘦的手腕,卻被她狠狠甩開……後來,他就很少去那種地方了。
當聽到他想認真學習的時候,她比誰都激動興奮。她自告奮勇做了他的小老師,周六、周日每天隻有兩個小時的課時,她準備的課件卻有厚厚的一大本。
在距離下課的最後幾分鐘裡,他不管懂不懂都要裝不懂,拖住她問東問西。
其實他哪裡是想讀書,隻是找了這麼一個光明正大的正當借口,把她留在自己身邊,讓她多陪陪他罷了。
誠然,他兄弟朋友很多,可兄弟朋友越多,內心就越空虛,因為沒有一個人能真正的走進他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