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沒說過,但前世說過的。
在夕陽下,聽出蕭穀誠語氣中的落寞,葉柳竟然靜靜地聽了下去,她知道蕭穀誠可能並不是想說什麼,他隻是需要一個傾訴對象而已。
蕭穀誠的聲音很低,喉嚨裡好像含著一粒沙子,沒有了一貫的中氣十足和調侃。
“當年,我初三,那個人如日中天。哦,那個人指的就是我血緣上的父親。那時候他和我媽的關係很好,真的很好。他為人很嚴肅,也很少笑,對我也總是板著一張臉,他時刻告誡我,我是蕭家未來的接班人,所以我必須比同齡的所有人都要優秀。”
“可他那麼嚴肅不苟言笑的人,我媽卻總是有辦法逗笑他,他偶爾笑說如果是彆人他有的是辦法,但就是拿我媽沒辦法。那時候我媽在的時候,雖然我一天要學十多種魔鬼課程,但我從沒有覺得累過。那時候的我……我雖然很怕他,可我也敬他。”蕭穀誠的聲音出現了沙啞,帶著微弱的哽咽。
蕭穀誠抬頭望天,男人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可沒想到我媽去世後,他完全變了,他變成了我最憎恨最厭惡的模樣,他不僅不準我繼續調查下去,反而把所有關於我媽死亡的線索全都毀去。”
蕭穀誠定眼看向葉柳,他的眼眶微紅,如同喝醉了酒的酒鬼。
“……葉柳,為什麼我身邊的人總是這樣一瞬間就變臉,他是這樣,連你……”
蕭穀誠接下來的話頓了下來,並沒有說完,可葉柳還是知道了他想說的是什麼。
此刻,望著夕陽下的文都,葉柳也心亂如麻……她原本一直規劃得極好的未來,也在這時模糊紛亂了,她竟然看不清前方的去路。
溫柔的夕陽,兩人都籠罩在紅黃色的暖光中,蕭穀誠不僅有了傾訴的欲-望,他還有了擁抱的欲-望,然後聽從自己內心的聲音,從身後環住葉柳的細腰。
葉柳掙紮著想動,蕭穀誠卻把她禁錮的更緊。
“葉柳,讓我抱一下。就一下。”蕭穀誠把自己的頭深深地埋進了葉柳微涼的脖頸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聲音又悶又熱,“我馬上就放開。”
他什麼都沒有了,媽媽已經去世,爸爸成了仇人。隻有他身邊的她,一直在他身邊,並且是他一直想要擁有的。
*
細節處透著豪華又極致簡約的房內。
王室長把想要逃跑的清秀少年抓住,帶到受了重傷的張千鶴麵前,恭敬地說道:“張科長,您說怎麼處置他就怎麼處置他。”
王室長見事情已經敗露,於是立即把替罪羔羊找了出來。
張千鶴虛弱地躺在床上,他光著一顆鋥光瓦亮的頭,身上還是黑乎乎的一片。他身邊有一個穿著簡單,並且相貌普通的年輕女人手裡捧著一碗熬得稀爛的粥,隻等著張千鶴一張開嘴就把粥喂進他的口中。
沙發長椅上坐著一個五十多歲,清瘦且儒雅的中年男人,看起來威嚴無比,正是張千鶴的父親張文昌。
“爸,你為什麼又做這樣的事情,我不是說了就算什麼歪門邪道也不用,我也能勝了那個蕭穀誠嗎?”張千鶴弱著嗓音對著父親抱怨道。
“唉,這次是爸爸錯了!”張文昌歎息一聲愧疚道,兒子怎麼懂得他心中所想。
身為異能者協會的主席,張文昌雖然看起來是實力最強的四階。可他也十分的艱難,哪一天不是如履薄冰。另外兩位主席的實力一直都比他強,隻是其他兩人更善於隱藏而已。要說他在其他兩人麵前,可能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自己的兒子了。
要知道,其他兩個人都膝下無子,所以張文昌才會想出了這樣一個下承之法,隻是不想要自己的兒子輸了,最後貽笑大方而已。
見王室長要將清秀少年就地斬殺,張文昌連忙製止。
“等等,我看他還沒那麼大膽子敢掉包,”張文昌看了一眼懦弱的清秀少年,威嚴問道,“說說,你在路上有沒有遇見什麼奇怪的事情?”
清秀少年早已被嚇得臉色慘白,見主席的親自問話,連忙把那一路上唯一發生的一件奇怪事情說了出來。
“有,有,有一個很漂亮的短發少女撞了我一下,主席,請您相信我,我真的沒膽子啊。一定是她,對,一定是她。”清秀少年好像找到救星一樣急忙說道。
張文昌不禁深思起來,可沒想到張千鶴卻躺在床上,冷哼了一聲,“我知道是誰了,短發又漂亮,除了她還會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