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事情這麼突然……”蕭穀誠喃喃道,他的背脊依舊如同鋼鐵般挺拔,但眼神卻不免黯淡起來,瞳孔痛苦地緊縮。
五彩石竹這話打破了他一直以來的認知,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他竟然是喪屍王?那麼他之前屠殺的那些喪屍又算什麼?那麼他那些死在喪屍爪下的兄弟又算什麼?
啊……他,他又算什麼?他到底是人,還是喪屍?
蕭穀誠頭疼欲裂,猶如萬隻細針直插腦神經,微動一下就血脈逆流。
“真是很突然嗎,你是不是經常感覺自己腦內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在你心情低沉尤其明顯,而在你心情曠達時那東西又不會出現。那是因為你體內的封印已經開始鬆動了。”
“被封印的東西躍躍欲試著要出來。它很狡猾,也很小心,想要趁著你不設防脆弱時侵蝕著你的大腦。”
“……”
笑話,笑話,那頭疼隻是長年征戰後的舊傷後遺症而已,怎麼可能會是狗屁不通的封印。
“你還是不信嗎?吾還可能舉例出很多。”
“夠了,你給我滾,我不想你再在我麵前放屁。”蕭穀誠憤恨地指著前方,讓五彩石竹馬上從他眼前消失。
聽到這毫不客氣的話,五彩石竹冷哼一聲,“你以為吾想插手這件事?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把吾自己搭進去。吾曾經答應過一個人,在必要的時候幫助你們夫妻,現在也是沒辦法。”
啊……
無數陰暗猙獰的情緒入侵蕭穀誠的大腦,頭疼又開始了,而且有越演越烈的態勢。他捧住自己的頭,跪在泥土地上,腦袋好像被緊箍咒死死壓迫著,隨時都有可能炸開。
“哎,你怎麼了,吾說過你心情低沉時那東西就會伺機而動,”五彩石竹連忙道,“快想想你老婆,還有你兒子,多想想開心的事情。”
銘兒,柳兒……
……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穀誠才全身冒著虛汗緩過來,他的麵色從沒有白得如此慘烈過,那兩雙黑眸如同熄火的死灰,英俊的麵孔蒙上了一團死氣。
“……那我現在是人,還是喪屍?”蕭穀誠無神的雙眼直視地麵,雙手死死地陷進了黑土中,不斷地深入。他拚命地想要抓住些什麼,但卻什麼也沒抓住。
“當然是人,你身上的封印隻是鬆動了,並沒有完全破開。”五彩石竹道,“咦,吾沒有和你說過嗎,喪屍和喪屍王是完全不同的物種。”
“喪屍隻是具會走動的死物而已,但喪屍王可是超高智商生物。喪屍王之所以為喪屍王,就是因為他可以用腦電波完全控製喪屍。就算你封印破開了,那你也隻會成為喪屍王,而不是喪屍。”
喪屍王會思考,會謀略,這是多麼的可怕!!!
“那就是說喪屍王和人類一樣?”蕭穀誠帶著微薄的希望問道。
“……不一樣的,喪屍王需要定時飲用人類新鮮血液,隨著強悍能力的遞增,喪屍王所需的血液會越來越多。”
這一點,注定了人類和喪屍王的死敵關係。
蕭穀誠的脖子好像扛著千斤重錘,沉沉低下,整個背脊好似都承受著不可負擔的痛苦,佝僂起來……
此時的他,隻能不斷地想著自己的妻兒,來驅逐心底那濃重的陰霾。
為什麼,為什麼天道如此不公,為什麼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他的身上,他明明那麼憎恨喪屍!!!
他曾向柳兒發過誓,他會驅逐全世界的喪屍,給她一個太平盛世,可沒想到天道和他開了這麼大的玩笑,繞來繞去,他竟然是喪屍的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不必這樣,成為喪屍王也是有條件的,第一,萬隻喪屍的陰屍之氣,第二,人血為引。”見蕭穀誠張著嘴,瘋狂地無聲地笑著,五彩石竹的花心也如同被什麼尖銳的東西輕刺了一下。
他的嘴角明明扯得那麼開,卻一絲聲音都沒有泄出來……
這個男人……從沒有露出過如此不堪一擊的脆弱模樣。
恐怕現在一個一階的低階異能者,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擊敗他。
“吾會幫你。你身體曾吸收過萬隻喪屍的陰屍之氣,雖然封印已經鬆動,但隻要你不碰人血,那麼封印並不會輕易破開。”
正因為蕭穀誠平時太強悍了,他總是所有人的主心骨,所以他脆弱時格外讓人不忍直視,連五彩石竹都彆開臉低聲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