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兒,如果你能快點長大就好了。”快點長大,快點覺醒異能,等到學會了本領,他就能保護自己了……
蕭穀誠盯著兒子的側臉,突然想到兒子在來到秦州之前的那一番哭泣。那時銘兒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爸爸好危險的,好害怕。”
那個時候,銘兒是不是就有所察覺了?
這就是血脈相通的力量吧!
蕭穀誠想到母親於瑾去世的那一天,他喝個啤酒就不知怎的被瓶口割破了嘴角,鮮血流了滿臉,心也慌慌的。
下一秒,於瑾就遇害了。
那時候,他明明還在酒吧,可心卻就像是被桌角狠狠地撞了一下,生疼生疼。
其實……不管是什麼事情,事前都會有征兆的。
“柳兒,我好像遇見難題了。”雖然蕭穀誠在五彩石竹麵前表現得極其自信,但他心裡真的不點都不怕嗎?
怕,其實他怕死了。
隻是那害怕被他用大石壓著,不敢鑽出來。
“說說,我也能幫你想想辦法。”葉柳低聲說道,她以為他是在公事上遇見了什麼困難。
蕭穀誠躺在葉柳的大腿上仰視她,他其實很少以這樣的角度看她。因為身高的原因,他總是俯視。
可他發現其實這樣的角度也不錯,那如沾了露水般的櫻唇,上唇總是有些微翹。他看來,這是她邀吻的姿勢。
就算他知道她實際上並沒有那個意思,也喜歡故意歪解她。
“我突然不知道自己殺喪屍的意義在哪裡了。”蕭穀誠凝視著葉柳的上唇喃喃說道,那語氣,就如同迷途中的小孩。
她是他最信任的人,這些話,除了能和她說外,他還能和誰說?
以前,他殺喪屍,是因為喪屍是他的死對手,喪屍以人類為食物,人類利用喪屍腦內的玄晶進階。
可是現在,喪屍是他的同類,他的手下,那麼他的這些屠殺又有什麼意義?
他的那句“殺儘天下所有喪屍”就是最大的笑話!!!
我到底在做什麼?他明明應該堅持住自己的立場,與喪屍為敵,可那麼片刻也會這樣問自己。
腦內的意識分成了兩股,一股是向著人類的白色,一股是向著喪屍的黑色,目前,白色以絕對優勢壓倒黑色。
但,以後呢?
恐怕再這樣下去,他真的可能得精神分裂症。
“……可能是為了建立更好的明天吧,”葉柳一邊給蕭穀誠按摩頭部,一邊低聲道,“就算在我們這一代不可能,但我們的子孫後代可能做到,然後一代比一代好。”
“……”
葉柳每說一個字,蕭穀誠的心臟就抽痛一下。
“也可能是為了我們那些被喪屍殺害的兄弟姐妹,他們求生的意誌明明很強烈,可是卻因為被喪屍抓傷,不得不變成我們的敵人……”
“……柳兒,夠了。”蕭穀誠製止了葉柳的話,低聲喃喃道,“我好想睡一覺。”
“好,累了就休息一下吧,你又不是神,什麼都得自己撐著,”葉柳勸道,“其實,誠哥,你偶爾也可以依靠一下我,我會在你身邊。”
見蕭穀誠慢慢闔上眸子,葉柳拿出白笛,給他吹響了撫慰心靈的安眠曲。
蕭穀誠這一覺,真的睡了很久。
葉柳原本以為蕭穀誠隻是小憩一下,哪知道十多個小時過去了,天亮了,他還在睡。
葉柳看著躺在自己腿上的男人,素指輕輕地撫摸棱角分明的臉部輪廓,他還是那麼英俊,可這時卻無端的顯出了脆弱和疲憊。
隨後,她把他的頭輕輕移開,放在青草地上,獨自離開了五柳空間。
“城主去外查探,這期間有什麼事情直接找我彙報。”出房後,葉柳對著隨扈吩咐道。
讓葉柳心驚的是,蕭穀誠這一覺,竟然睡了整整八天。期間,葉柳害怕蕭穀誠出什麼事了,查探了好幾次他的鼻息,然後發現那鼻息綿長穩定,他確實就在睡覺。
可能真的是太累了吧,要算計的東西太多,要關照的人太多……乾脆就趁這次機會,讓他休息個夠。
八天之後,蕭穀誠從五柳空間出來,打開房門,迎接觸手可及的陽光。
其實,人類和喪屍又有什麼區彆,他也不必再糾結。他隻知道,葉柳是他的女人,蕭銘是他的兒子。
而他所需要的,就是護好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