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起來時,根本注意不到時間的流逝。
蕭穀誠排查內奸,葉柳待著中心醫院和馮長卿等科研人員研製解毒藥丸……等到葉柳手上有了片刻的空餘,她才倏地想起自己已經有五天沒有歸家了。
和馮長卿打了一聲招呼後,葉柳就急忙趕回城主府。
好在蕭銘還乖,就算爸爸媽媽不在身邊,他也乖乖的按時吃飯,按時睡覺。在得知爸爸媽媽正處理緊急事情後,他也不再鬨著要爸爸媽媽。
蕭銘板著手指向媽媽曆數完自己的事跡後,就眨著一雙黑亮的大眼睛,如同小狗般,濕漉漉地看著媽媽。
葉柳失笑,這小子和他老子一樣,做了點屁大的小事就求誇獎,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隻不過他老子是頭惡狼,他是隻可愛的小狗狗。
“媽媽知道,寶貝最乖了。”不過就算如此,葉柳還是很給兒子麵子,獎勵了他一個額吻。
在陪著兒子用中飯時,葉柳隨口問了一句侍者,“城主的飯食是誰送的,他還用得習慣嗎?”
這幾日葉柳沒有回府,也就沒辦法給蕭穀誠做飯。不知道他吃慣了她做的飯菜後,再吃彆人的會不會不喜歡?
“夫人,送過了,但城主都原封不動退回來了。”女侍者彎腰彎道,帶著些微的惶恐。
在飲食上,她們實在是摸不清城主大人的口味。
聽到這話,葉柳給兒子夾菜的手一頓,她倏地抬手看向侍者,“五天?”
“難道這五天內他沒有吃任何東西?”葉柳的聲音不可抑止的揚高。
這怎麼可能?
“是。”侍從給出了肯定答案,城主大人不肯用食,其他人也不敢說什麼。
葉柳下意識握緊了手上的筷子。以前就算他短期出城,她也會給提前備好易儲存的乾糧。可這次實在是沒顧得上來,她就想著讓他將就一下。
哪知道……
心軟成了棉花,淋上酒精,被烈火一遍遍焚燒著。葉柳雖恨蕭穀誠亂七八糟地糟蹋自己身體,可還是立即起身給他快炒了幾個熱菜,快步送去了刑罰室。
“你慢點啊!既然餓了,為什麼不吃點東西?”葉柳見蕭穀誠狼吞虎咽地扒著白米飯,心頭劃過一陣苦意,眼角也澀了起來。
明明這麼餓,臉上的骨頭已經猙獰分明,眼下也起了淡淡的黑眼圈,為什麼就是不吃彆人的飯菜?
就這麼非她不可嗎??
葉柳幫蕭穀誠拾起落在手背上的米飯,她還沒怎麼樣呢,他的嘴就飛快地叼住了她的蔥指,把她指尖的米粒吃進了肚子裡。
葉柳都來不及出聲罵人,蕭穀誠就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自己的碗裡。
她一看到他那副餓漢相,腹中不管有多少抱怨也說不出了。
等到三碗過後,蕭穀誠才剛剛有飽腹的感覺。不過,他總算是騰出時間和葉柳說話了。
“太忙了,來不及。”蕭穀誠知道葉柳心中有氣,於是把自己姿態放低,帶著撒嬌的意味,“老婆還不是你做的飯菜太好吃了,彆人做的飯菜我看一眼就飽了。”
“你編,你給我編,再給我編,”葉柳熠熠地凝視蕭穀誠,差點就一掌扇過去,“五天不吃飯,什麼理由都沒用。”
“……”
蕭穀誠真的試過,試著吃下侍者做的飯菜。
可他最終還是沒能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他變得隻能吃葉柳親手做的飯菜,他變得隻信賴葉柳。
他承認,他變得膽小了。
他也明白自己太過謹小慎微,太過草木皆兵,事情又哪會有那麼巧。可是他怕,怕死了,他如今過的每一天都好像是偷來的,他的幸福如同泡沫一樣隨時都可能被戳破。
他時刻都在控製著自己內心的狂暴嗜血欲-望,可任憑他如何努力,也隻是剛好控製住而已。尤其在前幾天見到那血紅色的江水後,他心中的嗜血欲-望達到一個鼎峰。身體變成膨脹的熱氣球,一不注意,就會砰地一聲爆炸了。
在這樣的非常時刻,他更是一步也不敢走錯。
“柳兒,真吃不下彆人做的飯菜,你就彆逼我去嚼那些乾臘了。”蕭穀誠隻能賴到底。
也許五彩石竹說的對:嗜血就是他的本能。
誰都抵抗不住自己的本能,現在越壓抑,將來隻會反彈地越厲害。
“你真是……”葉柳收起飯盒,看都不想看他,冷淡道,“算了,彆給我吃了。等到晚上我再過來給你送一次飯。”
他要真是不想說,她再追問下去,他也隻會拿話來搪塞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