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緩緩地打開,一線淡黃的光芒泄進幽暗的房內。
艾夏天初觸到陽光時,身子還有些輕顫。
她原本就不喜歡陽光,鮮少見光;後來她又一直被葉柳軟禁,更是少見光明。
徐徐地睜開羽睫,艾夏天首先看到的就是一雙巴掌大的秀足,在淡黃陽光上透著姣好的曲線……
艾夏天一看到這雙足,就知來者是誰了。
“嗬嗬,葉柳,你這個魔鬼,你還敢出現在我麵前。很得意吧,來看我淒慘的下場。”艾夏天冷笑,陰沉開口。
不過現在艾夏天也就能逞逞嘴皮子了,因為她的雙手雙腳全部被鐵鎖綁住,連那懾人的魔眼也被葉柳完全破了。
艾夏天已經脈儘斷,相對於一個廢人。
“我有什麼不敢的?我對你已經十分仁慈了。”葉柳立在原地沒動,隻是淡淡道,“我曾經殺過很多人,最殘暴的那一次,我把我的敵人一刀一刀切成碎片,想要知道我切了多少刀嗎?”
“……”艾夏天靜靜地聽著,她一點也不怕,反而在這血腥的述說升起了愉悅感。
她喜歡這種血淋淋的感覺,隻有這樣,她才能感覺自己還活著。
“其實我也不記得有多少刀了,誰會去記那種事。好像是三天三夜,又好像是兩天兩夜,她在我的刀下苦苦求饒,但我一點也沒心軟,直到我落下最後一刀,她才真正的斷氣。你說,對比她,我是不是對你太仁慈了?”葉柳淡淡道,好像述說的事情與自己完全無關。
殺顏麗莎的那次,是葉柳所用手段最殘忍的一次。顏麗莎和她有刻骨的殺子之仇,當時顏麗莎又剛好撞到她的手裡,她的殺氣達到了最鼎峰,不屠殺她都對不起自己前世無辜慘死的兒子。
“是啊,你看透了人心,所以一手把我的夢毀了。”艾夏天冷冷道。
“艾夏天,我隻是讓你當了一個軍隊的軍妓,你的公主夢破碎了,可你還活著,我甚至沒有親自動手去折磨你。”葉柳平靜道,她讓艾夏天活著,就是履行了當初那個承諾。
隻要艾夏天願意說出金景放的消息,那麼她就下手輕點。
“你這個魔鬼,那你還不如把我殺了,我現在生不如死,根本就不想活了。快說,怎麼不繼續說了,你是怎麼殺她,怎麼下刀?說得再詳細一點。”艾夏天喘息著說道,此刻,她的眼中亮起了不可思議的亮光,整個人都好像重新活了過來。
“不想說了。因為我現在已經不需要親手殺人了,也沒了那個心思,隻要我一句話,就有人為我殺儘一切。”
當年對顏麗莎的強烈殺意早已隨風消散而去,她都已經生下了銘兒,並且銘兒在夫妻的見證下慢慢長大成人,還有成龍的那一天。
“嗬嗬,好一句殺儘一切,好啊,為什麼沒有人這樣對我?葉柳,你有什麼好?從本質上來說,你就是和我一樣的人,我們都喜歡血淋淋的鮮血。”
“錯了,我和你不一樣。我不會為了自己的私欲,而傷害我最愛的人。艾夏天,不是沒有愛你,而是誰愛你,你就害誰,想想你的前輩子,有那麼男人對你趨之若鶩,可你把他們一個個都傷了,”葉柳一語道破,“我愛蕭穀誠,我絕不會讓他變成喪屍王。”
她和艾夏天唯一的相同點,可能就是他們共同愛上了同一個男人。
“那是因為你得到了他,要是我們的身份調換,他愛的是我,興許你也會做我那樣的事情。得不到,乾脆毀滅,誰也彆得到。”
有些愛,如果永遠得不到,那麼憑什麼彆人得到。
“就算我不和他在一起,我也不會害他。”對於這一點,葉柳從沒有懷疑過。
就算是在前世被蕭穀誠負過,她也沒想過去害他,隻是想著離他遠點,再遠一點。可她每次逃走後,都會被他追上。
她最開始甚至想著,前世蕭穀誠是愛著艾夏天的,所以今生在文都遇見艾夏天之前,她從沒有接受過蕭穀誠,就怕蕭穀誠對她隻是一時的執念,一時的錯覺,對艾夏天才是真愛。
……她甚至怕自己擋住了蕭穀誠的真愛之路。
當然,在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之後,她又是另一番感觸。
“那是因為你已經得到了他,所以才站著說話不腰疼。如果不是他,你之前那幾年怎麼會過得那麼輕鬆。”艾夏天恨恨道。
“我一直以為他可以拯救我,因為我親眼看著他怎麼逗著你,哄著你,把你從麵無表情哄到滿臉笑容。我和你一樣,我也是自幼失父,我甚至比你還慘,你母親愛你,可是我母親隻會想著利用我。我隻會比你更好哄,可是他卻不願意多看我一眼。”艾夏天又道。
在她東奔西逃之時,葉柳卻在穀柳城安心備胎,享受蕭穀誠的嗬護和寵愛。
在他們夫妻濃情蜜意時,她在暗處望著那一切有多恨,恐怕沒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