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吊兒郎當的語氣，但鷹眸深處卻藏著若有所思。
話說就算熱戀，葉柳也沒有這麼目不轉睛地凝視過他。
葉柳撇開了頭，難道她已經表現得這麼明顯了嗎？
其實她是在觀察他，自從想到前世蕭穀誠可能回來後，她全身就處於一種緊繃狀態，偶爾背脊還會竄過一陣涼意。
“蕭穀誠，你當時在虎城融合喪屍王殘魂的感覺是什麼樣？”葉柳枕在蕭穀誠的肩上，低聲問道。
蕭穀誠眯起眼，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感覺，認真道：“頭很痛，身體像被斧頭劈開過一樣。但興許是存在太久，他的力量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所以我把他的記憶和力量都接收後，隻進階了一階左右。”
“當時他的幻想破滅，意誌薄弱，所以你才能那麼簡單就吞噬他，對不對？”葉柳把玩著蕭穀誠的胸口紐扣，幽幽問道。
“興許是的。”蕭穀誠眸色閃過暗芒，他想，他明白葉柳想問什麼了。
“……如果對方意誌比你強，你有沒有把握完全吞噬對方？”葉柳感覺寒風吹過，更緊地倚向蕭穀誠。
“你這是什麼意思？”蕭穀誠以兩指緊捏住葉柳的下巴，強迫她抬頭，俊顏蒙上了一層冰霜，“難道你認為我的意誌力比他弱，那個前世的我？”
被心愛的人質疑能力，他顯得很懊惱，還有……嫉妒。
多麼可笑，多麼強烈的占有欲，讓他連前世的自己都嫉妒。
葉柳張了張口，還沒有說什麼，就被蕭穀誠一把推開。
他站起身，走出小屋，向黑魔和人類定下的模糊分界線走去。
葉柳不想辯解，她心中確實是那樣認為的，單論意誌力這方麵，前世蕭穀誠可能更勝一籌。
這完全是際遇問題，這世蕭穀誠有她的五柳空間相助，有她的未卜先知，在很多危難關頭都能比較輕鬆地渡過。但前世並不是這樣的，前世蕭穀誠所獲得的一切都是憑借自己的能力打下來的，他沒有金手指，不知道敵人隱藏的實力，所行之路步步驚心。
而磨難，往往最能磨練一個人的心境。
就算沒有金手指，就算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不可測的事情，前世蕭穀誠還是得到了他想要的權和勢。雖然花費了很多很多的時間，可他最終還是走上了顛覆。
從心腸上就可能看出來，前世蕭穀誠更殘忍，更徹底，因為那點英雄主義情結早在接二連三的生死危機中被他扔去喂狗了。
相較之下，這世蕭穀誠顯得優柔寡斷，太過和善，時不時就上演英雄救美，英雄救英雄……因為他經曆的背叛和傷害還不夠多。
“我們回去吧，彆吹風了。”葉柳跟過去，扯了一下蕭穀誠的衣袖，小臉被寒風吹得發白。
雖然外麵的星空很亮，但在小屋裡兩個人抱在一起，好像更舒服。
一大把年紀還玩幼稚的男人，真是傷不起。
“葉柳。”
“嗯？”她抬頭凝視他刀削似的側臉，眸色清亮。
“如果他回來，不是我吞噬他，就是他吞噬我，總有一個人占主導地位，你會要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