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不會再把碎玉放在書夾裡,我們應該想個辦法怎麼接近他。”蕭穀誠道。
葉柳也是這麼想的,於是點點頭。
整個房裡的氣氛很沉默,可這種沉默又不同於以往的沉默。
葉柳和蕭穀誠都在沉思,所以這沉默中帶著寧靜。
就在葉柳想到什麼,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蕭穀誠也恰好調轉頭,對著葉柳微啟薄唇。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說話,這場麵有些令人想笑。
“你先說吧。”葉柳道。
“葉柳,你剛剛不應該盯著他看。”蕭穀誠也沒有再過多推辭,冷靜道。
他陳述的是一件事實,要是謝蘊眼力再好一些,或者葉柳的易容工夫更差一些,那麼隨時都有被暴露的危險。
“我的易容是跟易老師學的,還從沒有失效過。”雖知蕭穀誠所說的是為自己好,但葉柳還是不免為自己辯駁了一句。
易玄?蕭穀誠一愣,不由想得更多了,心也微微揪起來。
“你跟我提過一句,易叔現在還活著,我……爸他也還活著,”曉是蕭穀誠再冷漠無情,在觸及在父子親情的時候也有些難以啟齒,眼裡不由泛起淡淡的紅,“我爸,他現在怎麼樣?”
在前世蕭穀誠奪去這世蕭穀誠身軀的第一天,葉柳就向前世蕭穀誠解釋了這世大致發生過什麼事情,但因為時間原因,很多事情她都是一帶而過,並且她當時還含著自己的私心,一心想要這世蕭穀誠回來,講述的也大多是她和這世蕭穀誠的相知過程。
“他的思想有些呆滯,不過恢複得很好……”葉柳窺見蕭穀誠臉上的表起,於是撿了幾件關於蕭信的趣事說給蕭穀誠聽。
前世時,蕭穀誠就一直對自己未能為父儘孝感到很自責。
蕭信去世後,蕭穀誠甚至把自己關在房裡七天七夜不吃不喝。這件事對蕭穀誠的影響極其的大,也是因為這件事情,他才越發不喜說話,氣質越發內斂成熟。
葉柳雙手絞在一起,指甲都微微泛起白色,她知道這話不應該,可還是說了,“……或許,有機會從這裡出去的話,你可以去見見他。”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每說一個字就好像倒吸了一口氣。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產生了一種對不起這世蕭穀誠的錯覺。
其實她想要這世蕭穀誠回來的心從未變過,可在看到眼前這個他隱痛的眼神,沉默的麵容,她又想為他做些什麼。
很糾結,對了,這就是葉柳如今的感受。
靈魂被撕扯成兩半,一大半偏向這世蕭穀誠,一小半偏向前世蕭穀誠。
“是嗎?”蕭穀誠把那聲拒絕含在喉腔裡,沒有說出口。
可能他前世沒機會儘孝,這世也沒機會了。
不過在知道父親這世能成功活下來後,他心情還是好過了很多。
“葉柳,你總是這樣,責任心太強。要把身邊在乎的人都照顧好麵麵俱到,其實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你應該學會少想,說不定不管其他人的死活,你就能活得更加輕鬆。你看,自私的人往往活得更好。”
飽含磁性的嗓音裹挾著莫名的感歎,不知想到什麼,連他的神思都好似飄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