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冷風中。
“……他曾說過欠我?欠我什麼?”幸舞喃喃道。
葉柳哪知道前世時蕭穀誠曾欠幸舞什麼,她隻知道,前世的蕭穀誠和幸舞關係絕對不一般。
“或許等有機會,你可以自己去問他。”葉柳淡道,她沒心思再和幸舞扯蛋了,蕭穀誠那邊還不知道怎麼樣呢,她必須得回去看看。
可葉柳才剛走出一步,幸舞就又叫住了她。
“喂,你就打算這樣單槍匹馬地回去?”幸舞道,“我父親已經十六階了,就算是你和蕭穀誠聯手,也不一定能戰勝得了他,要是有我的麵子……”
她隻是想要幫蕭穀誠而已。
就像蕭穀誠上一次離開幸城,他隻是懇請了她一句,她就二話不說答應幫他和葉柳離開幸城。
與其說是幫他,更可以說是對他沒有抵抗力吧。
葉柳聽懂了幸舞的言下之意,可她還是搖頭了,“我不想再欠你。我這次放過你一命,以後蕭穀誠就不再欠你了,你們之間就再無瓜葛了。”
“嗬嗬……”
幸舞忍著痛笑,越笑越大聲,笑聲在空曠的黑夜下尤其響亮。
“我還以為,你從不在意他。沒想到,你的嫉妒心這麼強。”
葉柳從不否認自己的嫉妒心,於是微一挑眉,快躍了幾下,就瞬間消失在了夜色中。
徒留幸舞俯趴著的身影溶在夜色中,她很想笑,卻想著蕭穀誠,不知怎麼回事低聲泣了出聲。
初遇時,殺進重圍救她於危難的他。
青翠的竹林中,牽著她的手走出迷陣的他。
荒涼的草地上,為她烤魚的他。
幸府裡,咬緊口風不肯娶她的他……
為什麼不娶她?因為他有老婆兒子了。
可既然有老婆兒子了,那為什麼還要對她好,難道不懂女人最難以拒絕英俊男人的溫柔嗎?
“小姐,你受傷了!”一名高大侍從暗處閃身走出來,擔心道。
原來他和其他人一直瑾聽小姐的囑咐,躲在暗處,可這時候他再也忍不下去了。
何必把自己的態度放得這麼低,在他心裡,幸城大小姐永遠是最優秀的!
幸舞被侍從發現了自己的囧狀,惱羞成怒,大喝了一聲,“滾,都給我滾遠點。”
父親說對了,不應該強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隻是她一直鬼迷心竅,不懂而已。
她原以為葉柳不喜歡蕭穀誠,隻要葉柳退出,她自然能慢慢感化蕭穀誠那塊石頭一樣的心。
但現在看來,葉柳哪像不在乎蕭穀誠的樣子,分明是在乎得要死。
……
葉柳心急如焚,腳下步伐快如飛燕。
但就在快要接近幸府的時候,她的腳步突地頓了下來。
她不能就這樣貿貿然地去對付幸南,幸舞說得對,就算是她和蕭穀誠聯手,再加上那十三個幸南的敵人,也不一定會戰勝幸南。
十六階對十五階,看起來雖隻有一階的力量差,但這中間可能相差著好幾重山,就算同為十六階,其中的差距也很大。
上次她雖利用火樹暫時小傷了摩離,但那次是因為她無比靠近摩離,能在摩離周圍結成樹陣,又因為摩離本身右手就有傷,要是她這次連靠近幸南都做不到,根本沒機會結樹陣,那該怎麼辦?
連葉柳都沒發現,在苦思間,她又把粉色的下唇咬破了。
葉柳自虐般的行為,驚動了睡意惺忪的福祿考,還有始終沉默的五彩石竹。
“喂喂,你快想想辦法啊,葉柳好著急的。”福祿考哀求五彩石竹道。
按心理年紀來算,福祿考大約隻有幾歲左右,而五彩石竹已經有幾千億歲了,又因福祿考和五彩石竹屬於最先進入五柳空間的那批,所以福祿考對五彩石竹很是依賴,總是覺得對方無所不能。
“哼,乾吾什麼事!”五彩石竹高冷的撇開頭,不想再多說。
自從長壽花和天人菊也進入五柳空間後,五彩石竹就一直很沉默,原本就高冷無比,後麵就直接變成隱形植物了。
其實它是氣不過,為什麼它歲月明明和長壽花、天人菊差不多,修為也差不了多少,但就是化不了人形呢?
難道就因為它身上曾帶有血腥,殺戮過多?
簡直可笑,不可理喻,混蛋……
連青龍許諾給它的承諾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兌現,青龍一日不兌現,它就一日不能化成人形。
“嚶嚶嚶,葉柳都見血了,你怎麼能這樣,好沒良心。”如果有眼睛,福祿考現在已經流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