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蕭穀誠再次提起,葉柳恐怕都要忘了艾夏天。
是真的忘記,也是真的放下曾經。
“你乖點,不要說話了,我是真的什麼都不想知道。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葉柳伸手捧住蕭穀誠棱角分明的臉龐,在他臉上碎吻。
“我知道你很痛,說話會更痛,所以不要說了。”她在他耳邊輕聲道。
她的動作由始至終都很溫柔很清淡。
“那你多親親我。”蕭穀誠半是要求,半是……撒嬌。
如果吻真的能替他解除痛苦的話,那麼她願意獻上無數個吻。
蕭穀誠能夠感受到,那種被小心翼翼對待的溫柔,好像他變成了她最珍貴的寶貝。
他很喜歡。
“果然要帶你進來,會哭的孩子有奶喝。葉柳,看到我受苦,你是不是心痛了?”他睜著黑眸,熠熠地看著她。
明明這麼難過,可葉柳還是止不住笑出來。
“你還真是……真是不知道說你什麼好。”她幫他拂去額頭上的細汗,把汗濕的前額發撩到一邊。
“以前不會撒嬌,感覺自己虧了很多。”他低聲喃喃道,嘴角直勾勾地看向她,好似還想索吻。
葉柳嘴角的笑情不自禁越放越大,“都這時候,你還耍寶,是不是身子不痛了?”
蕭穀誠也想大笑來著,可他的胸腔才微微動了一下,整個人就扭曲抽搐起來。
於是葉柳也不敢再笑,連忙扶著他。
就在蕭穀誠的上半身因為劇痛半直起時,他突然開口了。
“葉柳,艾夏天是我殺的。”
葉柳微抿嘴,重新扶著他躺好,又幫他擦拭額頭上新冒出來的細汗,“我知道的。”
“你怎麼知道的?”他微蹙眉看著她,顯然沒意思到到底是誰和她說的。
“在你對我說你和艾夏天沒關係的時候,我就全部想到了。”葉柳輕柔地扶著蕭穀誠劇痛抽搐的胸口,淡淡道。
“在艾夏天死前,我遇見過幾次行刺,前世的時候以為是其他城的宿敵所為,可現在看來,那應該是艾夏天想要害我了。”
蕭穀誠沉默,眼神倏地恍惚,倏地明亮。
“就是沒猜到你為什麼把她放在穀樓。”葉柳平靜道,不過答案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她已經不在意艾夏天。
那個女人,就算真的曾害過她又怎麼辦,她在這世的時候已經全索回來了,互不相欠。
蕭穀誠低沉開口,在一片紅色的血光中,他的聲音也變得蠱惑邪魅,“她在你身上下過一種心蠱,你偶爾會心悸,但平常又看不出什麼。那種蠱很折磨人,但又無法置你於死地,所以我一直想在她身上找出解蠱的方法。”
葉柳恍然大悟,而後佯裝驚訝地開口,“所以我那時候的心痛根本不是為了你和艾夏天,而是純粹蠱的作用。”
蕭穀誠黯啞地低笑兩聲,“葉柳,承認為我心痛很難嗎?”
葉柳認真點頭,“很難。不過想到你是為我殺了艾夏天,那我就承認那麼一丁點吧。”
“不是因為你的原因,我受夠了被威脅的日子,那段時間我都快要入魔了。一個女人在我麵前,天天提醒我的缺陷,天天威脅我。”
葉柳抱住蕭穀誠的頭,輕聲道:“嗯,我知道了,都是你的錯,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做錯了。”
“嗯,都是我的錯。”他低聲喃喃道,劇痛正在奪去他的意識。
“葉柳,你好像沒力氣了。”他氣若懸絲。
“那你就不要說了,聽我說好不好?你不是很想知道蕭銘小時候是什麼樣子嗎,上次我才講到他七歲,我再接著給你講好不好?”葉柳抱住蕭穀誠的頭,在他耳邊娓娓道來。
溫柔的聲音好像加入了某種蠱惑的魔力,令蕭穀誠昏昏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