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1 / 2)

“再見, 老板,感謝你一路上的故事,希望將來有機會繼續合作!”

提著行李箱的長發“少年”三兩步從船舷跳到碼頭水泥地上, 轉身揮舞胳膊精神十足。偷渡從業者的小駁船難得響了兩聲汽笛,慢慢駛出隱藏在漁村裡的走私碼頭。不遠處黑色轎車低調靠近,車窗搖下後司機一頭紅頭發異常顯眼。

森由紀換了隻手提箱子等待織田作之助停車, 後座先鑽出個毛茸茸的黑腦袋:“大小姐一去這麼久,我還以為你打算玩到春天才回來。”

“啊哈哈哈哈,海上的境況,誰能說得清楚。”她隨手將箱子交給下車的司機,自己拉開車門摔進後座:“到現在我還覺得腳下一起一伏……嗯?你這身衣服是……?”

太宰治身上多了件黑色大衣,看大小, 並不適合他的身量:“boss給你的?什麼垃圾審美, 還不如我送你條裙子,絕對大受歡迎。”

“謝謝,但請容我拒絕。”

少年鎮定自若:“您就沒有什麼其他話想和我說?”

“俄羅斯很好玩, 生意很順利, 蘭堂先生呢?”

她一口氣回答了三樣, 無論哪一樣都不是他想聽的:“嗛!”

“蘭堂先生最近領了任務經常在外麵跑, 很少見到。”回答她的是關好後備箱重新上車準備出發的織田作之助:“您辛苦了,歡迎回來。”

“還行吧, 那邊的環境確實彆有一番風味。天空又高又遠, 藍得讓人難以忘懷。”她回味般的咂咂嘴,突然笑出聲:“在森林裡打獵很有趣。對了織田,我給你帶了件禮物。”

“非常感謝您。”已經不能稱之為少年的織田也揚起笑意:“是什麼?”

“袋裝速食紅菜湯, 你可以試著把它弄成咖喱。”

森由紀拍拍身下柔軟的墊子, 扭頭看見太宰治又趴到他那邊的車窗上背對著自己不理人。於是少女壞笑著從口袋裡掏出把螺絲刀, 用木質手柄狠狠在他肋間用力戳了一下:“就不問問你有什麼禮物?”

“我……xxxxxxxxx!”

用了近一年時間豐富詞彙庫,黑發少年早非吳下阿蒙,一連串精彩的形容詞被他不帶換氣的噴出來,末了來了一句:“是什麼?”

“一根麻繩!結實又耐用,我親眼見它捆著頭老虎吊起來!”在她熱情洋溢的描述中太宰治臉上的喜色越來越濃重:“哦哦哦哦哦哦!太棒了!絕對不會斷的上吊繩!”

“沒錯!無論你有多後悔!不管是拉褲子尿褲子還是吐舌頭流口水,它絕對不會心軟,保證直通地獄。”女孩子笑容燦爛,與此相對的是少年一秒翻臉:“你就不能彆提那些掃興的東西嗎!”

她“吃吃吃”笑了幾聲:“不能!”

車廂後座劇烈搖晃,開車的織田作之助猶如老僧坐定般心如止水——嗯,隻要不炸車,打架就打架吧,反正勢均力敵誰也不會受傷。

半小時後轎車熄火,森由紀伸頭往外一看:“哇哦~真不錯!”

“對吧!我們請了其他國家的建築公司來做。雖然貴,但是貴有貴的道理,速度和質量都有保證。”太宰治得意的敲敲窗戶,平整地麵上黑色大樓拔地而起,後麵還有幾棟還在緊鑼密鼓的施工,他當然有資格得意:“房地產簡直比搶劫還來勁,一季房租就能支付一棟樓的貸款,收回成本指日可待。”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終於不用繼續住那間粉瞎眼的屋子了對嗎!”

新的本部已經落成,怎麼想作為功臣之一她都理應享受到正常待遇,更彆說還有其中一棟的所有權——如果便宜爹賴賬的話,就可以考慮提前替他擬一份遺囑出來了。

織田作之助停了一下若無其事下車開門,太宰治樂不可支:“你猜?”

森由紀臉上的開心瞬間消失:“啊,所以說,最後我還是得自己花錢重新裝修臥室對嗎?”

錢不是問題,她有得是錢,關鍵在於這筆支出本可以不產生,就讓人非常難受了。

“我可是親手幫你一項一項搬過去,又照原樣弄好,難道不值得感謝?”總算扳回一城,黑發少年心滿意足跳著跑開,半途不忘回頭撩閒:“祝你住得愉快!”

她馬上轉過去問保鏢:“織田,你知道這家夥的住址嗎?”

“啊……知道是知道,怎麼說呢,太宰住在碼頭垃圾場上的集裝箱裡,如果去炸的話我想後果不會太美妙。”紅發青年一臉正直:“有機會抓起來教訓一頓就算了,您覺得如何?”

“我覺得你在替那家夥說話,你們什麼時候這麼要好了?雖然不想弄得自己一身臭氣,但是無論怎麼看都很難平息吧!我不喜歡粉色!”少女用力拍上車門,沒好氣的瞪了眼自己唯一的部下,織田作之助露出招牌表情,耿直又憨厚:“有嗎?”

他們就“太宰治究竟該不該被打死”這個話題一直爭論到首領辦公室門外,主要是森由紀獨自闡述,織田作之助負責聽,一路上他隻說了三個字——嗯、是、好。

森鷗外特意讓護衛敞開大門,滿臉喜色迎接森由紀的回歸。

“我親愛的小公主,歡迎你回到我身邊。”中年男人身上積累的威嚴越發厚重,黑色大衣襯得他略顯蒼白,紅色圍巾又在這份蒼白上添加了一抹褪不去的血腥。

森由紀上前微微彎了下背:“感謝您的信任。”

“……啊,這難道不是應該的嗎?”他笑著把話題轉移到安全領域:“看來海上生活還是辛苦,你都被曬黑了。對了,我給我的小甜心買了許多漂亮新裙子呦,要試一下嗎?”

不管怎麼說,自從爆發過一次後森鷗外就再也沒把自己的異能生命體放在女兒麵前過,當著她的麵也絕口不提另一個“愛麗絲”。組織裡自然沒有誰愚蠢到跑去向大小姐講她親生父親如何像個神經病一樣追逐幼女大玩換裝遊戲,森氏父女之間充滿塑料氣息的親情勉強得以繼續維持。

森由紀掛上同款虛假笑容回應那個男人:“好的呀,爸爸,我的股權書呢?”

“已經提交公證啦,放心!”眼下女兒距離成年還有好幾年,把股權放在她名下,對森鷗外來說相當於把左邊口袋裡的錢轉移到右邊口袋,完全沒差。

得到這句話,少女臉上的笑意真實了幾分:“太好了,我想買棵樅樹為聖誕節做準備,該送到哪兒?”

她這是在問大愛麗絲的地址,森鷗外垂下眼睛:“親愛的,在這方麵,好歹還是可以稍微多信任我一些。”

“那麼我就期待著那一天早日到來囉。”

她拍拍手從口袋裡掏出銀之神喻展開:“這個眼下還不能還您,俄羅斯那邊的生意需要儘快有人跟進。包括倉庫建設,招募工人,以及貨源調配,船舶安排……彆等到明年定金到賬了發不出去貨,我認為您應該還不想和生意夥伴乾架。”

尤其是那種用膝蓋想就知道打不過的對象。

森鷗外痛並快樂的看著給他帶來豐厚利潤以及高強度工作量的女兒:“親愛的,今天先回去休息。你總得給我時間調撥人手。”

他不是沒有提前做準備,奈何實在遭不住森由紀和人談生意談得太快。

也許是那頭老虎做出的額外貢獻,外加成功組裝回“戰斧”留下的可靠印象,隻有十二歲的森由紀得到了佩圖霍夫先生的尊重與承認。她又不是那種踩在底線上非要往麻裡贏不可的性格,自然談個幾回就痛痛快快拿到自己想要的訂單。

但是森鷗外這邊並不知道封閉林場裡發生的故事,以至於完完全全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就算雙方達成意向後消息馬上就傳回橫濱,那麼大的產業鏈也絕對不是一兩個星期就能做好承接準備的。

尤其現在,賬麵上的流動資金又一次降到了讓首領想哭的地步。

“沒錢啊……”

這句話已經成了森先生每次見到太宰治時的固定開場白,深感自己一時腦抽入錯了行的少年眼神逐漸死亡:“那種事,怎麼想都無所謂吧。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麻煩您把大小姐借我用一下好嗎?”

“你要對我的寶貝女兒做什麼!”

森鷗外假惺惺的錘擊辦公桌桌麵以示憤怒,黑發少年揚眉:“您可是說過的,會讓小由紀做我的搭檔。”

“我以為你們之間存在某種良性的小糾紛?”男人收起拳頭,表情逐漸缺德:“由紀還在折騰她的臥室,真遺憾那孩子沒有想象中那麼喜歡粉紅色。”

“可是我也送了她一個全新的骷髏吊燈賠罪!”

少年據理力爭:“我自己都沒有!”

骷髏吊燈配老虎皮地毯,絕了,完美的山大王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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