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很神奇!
異能力者實在是太神奇了!
這一天,雙胞胎照例上學,魏爾倫盯著禪院母子兩個去嵐山風景區散步,森由紀獨自留在彆院。八台顯示器擺在她麵前,分彆傳送著不同的畫麵。有些能看到Port Mafia本部內的人員流動,有些顯示出碼頭上的彆樣風景。阪口安吾已經在她的安排下被歐洲本地黑1幫交易給Port Mafia,再轉手給內務省多少能要個好價錢。太宰的行蹤變得非常規律,想來這幾天他就會“突然失蹤”。織田作之助還是老樣子發呆摸魚,這個就隨他去吧,希望他將來能在新老板手底下勤快些。
確定橫濱的狀況仍在掌控之中,她起身走進廚房想給自己倒點水喝。秋雨帶著寒意在石子鋪就的小路上敲擊出細碎音節,似乎有人禮貌的敲響木門,生怕園中人聽不見似的,停了幾秒緊著又敲:“抱歉,請問,有人在家嗎?”
聽上去像是個年齡不太大的少年,混著貓咪憤怒的“喵嗚”,也許一人一貓在外麵打架?
森由紀端著馬克杯走到門邊聽熱鬨,對方就像能透過門板看見裡麵似的,馬上大叫起來:“您家的貓是不是跑丟了呀?”
沒有什麼小動物緣,更沒有飼養寵物的少女確認這是個沒事找事的家夥。剛想轉身走掉,突然想到禪院惠把手伸向流浪貓時眼巴巴的表情,於是她隔著門應了一聲:“麻煩你您把它扔進來吧。”
“可是……”少年猶猶豫豫:“它濕透了,好可憐哦。而且下雨了呢,我能不能在您家坐一會兒避雨?”
“……”
京都人是有什麼鄙視彆人智商的習慣嗎?這都什麼古早言情橋段,居然還有人拿出來用!森由紀索性笑了一聲:“那您稍等一下。”
說罷她端著馬克杯轉回房間放下,左邊口袋閃1光1彈,右邊口袋胡椒瓦1斯,克1洛1格放在外套下,這才重新走到門口給訪客開門。
外麵站著一個白發少年,十五歲上下的年齡,一雙仿佛被雨水洗練過的藍眼睛,手裡提著隻還在舔爪子的狸花煤氣罐。
俄羅斯人?
不,他隻是罕見的個子比較高而已。
“給,您的貓。”少年略帶著幾分拘謹,平平將貓咪舉到女孩子麵前。森由紀低頭看了眼這隻重量遠超五公斤的選手,讓開路:“這不是我家的貓,但您可以把它放在這兒,等它的主人來了領走就是。”
“欸?”白發少年歪著頭發出傻乎乎的聲音:“不是您的貓嗎?”
他當然知道不是啦,一路摸過來時隨手抓的流浪貓而已,嵐山腳下要多少有多少。她要是喜歡就算份見麵禮,萬一不喜歡,也是個搭訕的好理由。族裡的年輕人說女孩子們大多不喜歡彆人說話太直接,她們會害羞,一害羞就變得難以捉摸。
雖然他不覺得她會害羞,手裡有點東西總不會顯得自己太緊張。
這人的反應差點把森由紀給帶懵,他確實沒事找事,但也沒有惡意,甚至還多了點躍躍欲試想要蹭上來的勢頭。除過遙遠記憶中依稀有隻挺討厭的白毛團子,少女確定自己不認識他,所以這份無緣無故的好感……究竟是從何而來?
“進來吧,既然貓是您帶來的,您可要管好它。”
她意有所指的留了一句,轉身背對著少年走進庭院。後者再沒有那麼迅速的飛快鑽進彆人家,閃現般上一秒關門下一秒出現在女孩子身邊和她並肩行走:“您一直都住這兒嗎?好巧啊,我也住在嵐山附近,”
“哦。”森由紀把他領到簷廊上坐下:“稍等,我去拿毛巾和熱水。”
少年頭發上確實沾了層茸茸的水珠,但是吧……和這場雨的規模明顯不成比例。附近並沒有彆家院落,加之他手邊也未攜帶雨具,就這麼提了隻隻會喵喵喵賣萌的大肥貓登門拜訪,看上去又好笑又可疑。
“你是誰?”
少女去而複返,乾淨毛巾從“天”而降,熱水在玻璃杯口氤氳出的圖案讓少年浮想聯翩。雖然遺憾於沒能享受到主人親自上手幫忙擦頭發的熱情招待,但是!但是好歹成功擠進彆人家門了呀!下一步不就該挖走牆角放進自己家了麼?
上次“無下限”術式突然失靈是什麼時候?當時隻會誤以為術式出了岔子,現在嘛——出問題的並不是術式,而是使用術式的人。他蠢兮兮的抬手抱著毛巾用力擦拭頭發,大有要把腦袋一並擰下來的架勢。
狸花煤氣罐得了自由,“喵嗚”一聲竄上屋簷躲在下麵罵罵咧咧——可惡!原本今天要去胖揍那隻溜進領地的胖橘,兩下裡都約好決鬥時間了,都怪這個兩腳獸橫插一杠,害得本大王錯失一展雄風的機會!
白毛兩腳獸擦了好久頭毛,直到另一隻黑毛兩腳獸打算走掉才發出聲音,難道說,兩腳獸之間也爭奪領地嗎?貓咪不理解,縮起爪爪閉目養神。
來都來了,理論上能蹭頓好的。
少年擦到頭發都快冒火星子才把毛巾團成一團拿在手裡,眨眨眼睛抬頭看著站在麵前的女孩子:“五條……”
禪院直哉的未婚妻不但是個普通人,家族企業也與咒術世界沒啥關聯,他介紹自己介紹得超猶豫——她要根本不知道五條悟是誰,接下來該怎麼辦?
“五條?”
仔細看了他幾眼,森由紀臉上一片迷茫,心底冷笑不已:瞧瞧,這不就是孔時雨著重介紹過,甚爾先生也提到的那位,黑市懸賞單上的第一名,人頭價值十億還是十五億的五條家主嗎?
“嗯,我叫五條悟,很好聽吧!我也覺得我名字好聽!”
看上去她並不理解“五條悟”這個名字的含義,少年有點失落又有點慶幸。
——失落於有好感的女孩子居然不知道我是誰,好傷心,慶幸於她看到的隻會是“我”,而非被五條家供奉在神壇上的家主。
果然是這個人。
既然是他的話,那就沒必要太過防備了。高居黑市懸賞單榜首還能好端端活到這麼大,反正她肯定打不過,連掙紮都不用掙紮。
森由紀向後退了一步和他一樣耷拉著腿坐在簷廊下,眼看雨簾落在地麵彙成一條條小溪:“五條家的彆院離這裡可不近,你怎麼過來的?”
當然是趁機甩開跟在屁股後麵的族人們,照著眼線給的地圖一路摸過來的呀!
但是話不能這麼說,族裡的年輕人提醒過,女孩子喜歡穩重成熟的男人,偷溜什麼的……他並不認為這是個問題,但又不想被她當作幼稚。
“啊!散步,散步走過來的。我看到那隻貓卡在洞裡,剛好雨又下大了,這才敲門求助。”
他毫不心虛的編了場自認為邏輯相對合理的胡話,森由紀聽完差點沒笑出聲——你要不要看看五條彆院到這裡的距離!就不覺得你自己的形象與路況有什麼出入?
她帶著同情智障人士的表情看了他一眼,把臉扭開:“好吧,我知道了。”
“啊哈哈哈哈哈,確實有點不可思議哈!”少年意識到好像有哪句話沒說對,乾巴巴尬笑兩聲企圖挽回局麵:“我,那個,額……”
“可以經常過來玩嗎?就我一個人,山裡年輕人不多。我是說,你叫什麼?”
六眼的便利就是無需動作也能看清目標,她的表情不太妙,為啥啊?!
少年小心翼翼側過去一點,看到森由紀逐漸朝死魚眼方向變化的臉色又立刻縮回去,挺直脊背清清嗓子:“咳咳,不是玩,說錯了,是拜訪。”
這人的腦回路……
“森由紀,我的名字。”少女伸出手向空中發出嘖嘖聲,躲在屋簷下的貓咪誤以為有什麼好吃的,猶猶豫豫跳下來伸著鼻子靠近。另一隻手閃電般出擊,剛好鉗住它的後頸皮,少年邀功般咧嘴笑起來:“我抓住它了!摸吧!”
她側頭盯著他看,一直把他看到耳朵泛紅,女孩子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抿嘴一笑又把臉扭回去:“我可不會常住在這裡,我家在東京,你要是想和我玩,就自己去東京找。”
嚴格來說橫濱市在行政劃分上確實隸屬於神奈川縣,“橫濱在東京都”這個概念一點毛病也沒有。
少年眼前一亮:“那就說定了哦,我明年就可以去東京上學了,嘿嘿嘿嘿!”
他這一笑憨氣全無,整個人都像鍍了層金般閃閃發光,就連見慣各式美人的Port Mafia大小姐也不得不感歎養眼好看。
“如果你能在東京找到我的話。”她垂下眼睛,抬手把狸花貓揉得喵喵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