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輔佐官手裡有來自PortMafia新首領的一手情報:“是,那邊說,隻要政府多少給點麵子,便會把軍警負責人好好送回來,其他被俘工作人員也一樣。”
阪口先生沒好意思提其他被俘的軍警,轉而以“工作人員”指代。
種田山頭火摸摸自己油亮油亮的光頭,吐出一口濁氣:“肯提條件就好,肯提條件證明對方還在理智範圍內,事情可以商量著解決。就怕那種什麼條件也不提,一心要報複的……”
“是啊!”阪口安吾跟著感歎。
幸虧森先生和他的女兒感情平淡,不然被俘的恐怕就不是軍警負責任了,森由紀敢直接炸了皇居作為報複。她又不是島國人,德國戰敗後皇室流亡,年輕人沒有君主概念。
“既然如此,這樣……”種田長官眼睛一眯,壞水說來就來:“你去打份報告,森由紀之前不是和京都那邊什麼世家的子弟定過婚嗎?讓宗教管理科去找她的前未婚夫來充當斡旋人選之一,這邊我再去請請夏目老先生,回頭再找個什麼人,好歹湊個三人組。”
他本想著第三個人從警視廳出,那孩子剛來島國時不是在警視廳下屬的警察學校接受過訓練麼?總有熟人吧?結果申請過去沒幾天便被駁回——當年與森由紀關係較近的五個年輕人裡兩個外派一個車禍重傷住院,最後兩個每天拆炸彈玩,還不如把曾經作為下線的阪口安吾塞進斡旋隊伍。
但是阪口安吾作為被掀了身份的前潛入搜查官,似乎也不太適合出現在PortMafia的視線中,他要平息事件,一點也不想拱火。
“對了!”種田長官想了許久才從腦海深處挖出一個人:“武裝偵探社!”
阪口先生臉色一白:“老師,太宰當年和由紀分手時鬨得有點僵,恐怕不合適。”
這得是多麼糟心的斡旋隊伍啊!集齊了前男友和前未婚夫,還有不受歡迎的陌生長輩,您是想把橫濱徹底炸上天麼?
“你不是還介紹了一個年輕人進去嗎?”種田山頭火當然知道不能再讓太宰治隨意跑到森由紀眼前晃悠,萬一人家前情侶兩個死灰複燃了呢?他是腦抽了才會給PortMafia送個現成的乾部。
“啊……”阪口安吾咽了口口水:“你是說,織田作?”
倒也不是不行,問題在於織田作之助,就不是個擅長說服的人。讓他去當氣氛組還湊合,真要到劍拔弩張的時候……說不來他會站在哪邊。
“資料上不是姓織田?改姓了?”種田長官想到最後的人選:“委托武裝偵探社社長出麵,讓織田跟著,就這樣。”
阪口安吾也覺得這個組合問題不大,至少三分之二的成員看上去都比較正派,不至於撕出一地雞毛。另外武裝偵探社社長福澤諭吉也是夏目漱石的弟子,可以說是森鷗外的師兄弟了,無論麵子還是感情,都能照顧到。
“我去請夏目老先生,你去寫報告,福澤那裡……也由我去說。”
種田山頭火一錘定音:“宗教管理科,哼。”
鍋是隨隨便便能甩的嗎?下來吧你!
另一邊,PortMafia本部大樓裡,森由紀召開了五大乾部會議。
“我不喜歡說太多場麵話,今後工作彙報,報告書寫,包括開會,都不要有那麼長的前搖,簡單一點。”
她放下手裡的計劃書:“今後一切情報都歸於紅葉姐名下,包括聯絡員,由乾部向我負責。”
她有自己的私人情報渠道,手裡再握著那麼多線人不但沒精力打理,也浪費了尾崎紅葉的能力。
尾崎紅葉接過命令,安心坐回座位。
新首領接下來看向還沒從先代去世陰影中走出來的中原中也:“中原先生?”
“啊!是?”橘發青年倉促抬頭,鈷藍色的眼睛引來首領背後那個白發“保鏢”的嚴重不滿,如果是隻貓他已經炸毛哈氣了。
中原中也:“……”
神經病啊?
“咳咳!”新首領咳嗽一聲提醒“保鏢”收斂點,正色對她的乾部道:“寶石交易並入海外貿易線中,今後會慢慢全部交於你手。組織的命脈在你手上,中原先生,不要辜負父親對你的期望。”
中原中也眼圈一紅,扶著帽子低下頭:“是!”
接下來是“傳統”生意,森由紀看了眼臉色不太好的老乾部,跳過他提到下一位新人:“我說過,誰能殺掉澀澤龍彥,我就給誰一個乾部做,同時允許他終身享受五座大樓其中之一的利潤。”
“眼下空缺的乾部職位……”她敲敲桌子:“隻剩下□□業和‘娛樂業’,是這樣嗎?”
新首領打算找機會廢掉藥品和人口1交易,這兩樣一旦被抓到對組織來說就是致命重創。隻要她本人還活著,就養得起PortMafia,沒必要再去掙這份危險大於利潤的錢。
所以那位老乾部,不用再讓他做什麼了,準備好退休或是“退休”就行。
長高了不少的雙胞胎站在她手邊應聲:“是,賭場、賽馬、風俗店,主管這些的乾部去年死於暗殺,職位至今空缺。”
“那太好了。”森由紀示意她們把門外等著的人請進來:“禪院先生摘走了格殺令的獎勵,為他這份效率,我認為諸位應當獻上足夠的尊重。”
站在她背後的“保鏢”不滿冷哼,小小聲道:“我也可以!”
首領假裝沒聽見,乾部們也隻能跟著間歇性耳聾。
黑發青年拖著具屍體走進來往地上一扔:“這白毛可真不好找。”
說完他不懷好意盯著首領的“保鏢”舔舔牙齒:“那個,也很值錢呢~”
“好了。”首領再次假裝自己甚麼都沒聽見——聽見了,不想聽。
她將雙手搭在一起,向眾人介紹這位“新”人:“禪院甚爾,請大家稱呼為甚爾先生,今後就是我們PortMafia負責□□業與風俗業的乾部。請坐。”
這不就是之前BOSS身邊的保鏢兼司機麼?
乾部們聰明的繞過這個話題,多少沒忍住看了看現在這位“保鏢”。這兩人似乎認識,氣場還不怎麼和的樣子,就……不知道哪裡怪怪的。
“好了,人事任免先這樣。接下來是部門之間的調動……”
以森由紀的做事效率,組織的分割早在內務省展開行動前就完成得七七八八,完全乾淨的那部分整合成全新的“森氏”,負責“乾部”暫時空懸,將來另行安排。
將繁雜的工作安排給合適的人,她最後才說起森先生的葬禮:“廣津先生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這麼熱的天,以父親的潔癖程度他可受不了躺上那麼久。早早辦,等到天氣涼快下來再另行祭祀。”
首領潔癖到時刻都要戴手套,森由紀這麼說大家一點也不意外。
散會後她留在會議室,頭也不回對貼在背後的五條悟道:“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似乎隻能托你去辦。”
“嗯?”白發少年豎起耳朵,精神的不得了:“什麼什麼?”
“……”她停頓了很久,張開嘴:“殺死我父親的凶手,是我。”
“……”
五條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她表現得讓他誤以為森氏父女之間有多父女情深,知道真相後差點宕機。好容易理清這句話裡的內容,他艱難找回聲音:“沒關係,我去替你解決紕漏,不管咒靈也好屍體也好,保證灰也不留。”
殺親重罪,十惡不赦,他在理智與感情間選擇倒向感情。
“……”她背對著少年抿嘴勾起一抹微笑,指尖夾著一張紙條甩到背後:“這個地址,是禪院甚爾追到澀澤龍彥的地方,我覺得不錯。”
“麻煩你去趟西點店,把我的母親送去那裡。不必管那些店員,也不要讓他們知道她的去向。如果怕她不聽話,你可以帶上夏油。所有疑惑,你們自己去探索吧。”
森由紀不喜歡向人訴苦,但又不想刻意隱瞞過去,索性讓五條悟自行尋找謎題的答案。反正過幾天他還得再跑一趟,等安排完所有瑣事,就把這家夥趕回學校上課去,夏油都快把電話打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