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由紀翻了個白眼:“他能做什麼?你覺得我會在這方麵縱容他嗎?”
夏油傑:“……”
忘記她是德國人了,在某些地方意外的固執有原則。
“咳咳,當我什麼都沒說。”夏油傑左右看看,找個遠離五條悟的地方坐下。其實也離不了多遠,臥室麵積就那麼大,除了床就是簡單的衣櫃和桌椅,再遠就到門外去了。
順手收回咒靈,他說起跑這一趟的主要目的:“五條家的人突然衝進學校要找悟,一開始校長還以為他家發生了什麼,聊了幾句才知道原來是從彆處得知悟有了個女朋友的消息,他們似乎非常不滿……”
“他們那些家族傳承的咒術師好像規矩挺多的,我不太懂。夜蛾說最好提前告訴悟一聲,讓他防著些,應該不至於?”夏油傑撓撓頭發:“我們肯定不會往外說這件事,究竟是誰走漏消息?”
他看上去非常苦惱,森由紀淺笑一聲:“彆想了,大概是我那個前未婚夫說出去的。禪院和五條均為禦三家,祖上有些小齷齪也是正常,啊……你就當我移情彆戀出軌小悟甩了直哉那孩子,這樣比較方便理解。”
“……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一點也不意外?”夏油傑滿頭黑線:“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難道我還需要對五條悟的家人負責嗎?開玩笑,我是和一個人戀愛,不是和一個家族戀愛。”森由紀側頭想想:“看來得把他弄醒,免得回頭被抱怨。”
說完她端著自掌心浮現的【杯子】走到床頭,又拍又哄簡直拿出哄大愛麗絲的耐性,才勉強灌了杯泉水進去醉貓的肚子。
泉水下肚也就過了十秒,五條悟睜開眼睛,馬上又閉緊:“……頭痛。”
“等會兒你會更頭疼。”夏油傑冷冷道:“你家的老人差點拆了學校。對不起,悟,我錯怪你了。我從前單以為隻有你性格不好,現在我才發現,你全家性格都不怎麼好。”
“包括由紀?”閉眼躺著的人非要皮這一句,夏油傑挑眉雙殺:“甚至是由紀。”
“喂!搞清楚你們兩個坐在誰的地盤上好嗎?”森由紀抱著胳膊開門走去客廳:“甜湯和醒酒藥,你自己選。”
“我要喝甜湯!”大男孩馬上軟下聲音哼哼唧唧:“由紀姐姐~人家頭好痛~”
“嗬嗬,也不知道剛才誰在我麵前‘老子’‘老子’的沒完沒了。”她很快端著甜湯去而複返,剛好聽見夏油傑壞笑著用手機外放錄音:“傑也不可以!老子喜歡死你了,不許你看彆人!三人行絕對達咩!”
五條悟:“……”
“誒?剛才發生了什麼?我怎麼失憶了?哈哈哈哈哈哈,一定是幻覺對吧!”濕漉漉的藍眼睛看上去要多可憐有多可憐,森由紀皮笑肉不笑把甜湯放在他手裡:“喝你的吧,等會兒自己去把衣服翻出來穿上,然後把你家裡的問題解決掉。”
五條悟看看夏油傑又看看森由紀,話到嘴邊收回去,悶不吭聲端起碗把已經有點涼的甜湯喝掉。放下碗,他換了種語氣頗有些幽怨的低頭輕歎:“由紀姐姐你都把人家衣服給脫了,一定要負責任的!”
“嗯,這倒是真的。彆看悟總是滿臉孔雀開屏的欠揍模樣,實際上出門都沒幾個女孩和他要號碼,我懷疑除了打架他就沒碰過其他女性的手。”
夏油傑及時助攻,換來好友惡狠狠瞪視:你才沒碰過女孩子的手!
轉臉這家夥又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眨著大眼睛企圖萌混過關。雖然身高已經超過一米八,萌還真有點萌,森由紀表示可以接受這種程度:“是嗎?沒關係,我不會嫌棄。”
宿醉症狀隨著時間推移慢慢減弱,換回洗淨烘乾的校服,五條悟摸出手機看看。他隨便挑了個未接來電點開,對麵幾乎秒接,紛亂的問候聲伴隨著質問傳出來。五條悟邊揉太陽穴邊沒好氣的報出現下地址:“聽說你們跑去學校找老子?老子在橫濱,女朋友家裡。要來就來這邊,彆四處亂跑讓人笑話。”
也不管對麵的家老們聽了是何種心情,說完他就把通話一掛手機塞進口袋,亂沒樣子的被趕出臥室癱在客廳沙發上。他往好友的方向看了好幾眼,夏油傑橫豎沒有離開的意思,甚至非常自來熟的去翻冰箱。
“有飲料嗎?”早在幾年前開森由紀家的冰箱拿飲料就已經成了非常習以為常的事,夏油傑完全不認為這麼做有問題。他頂著好友灼熱的視線找了一會兒,翻出瓶啤酒,遠遠問了一句打開就喝。
不得不說,他確實有幾分故意——這世上哪有沾酒既醉的家夥啊?連小孩子都不如!
由紀看不見咒靈和咒力!
五條悟曲起手指彈出一顆小型咒力球,被夏油傑用咒靈擋下,兩人趁她背過去的功夫小小過了幾招,就像兩隻用jiojio互相試探的貓。
又等了一兩個小時,這間高檔平層公寓的大門被人敲響,森由紀扭臉去看五條悟,後者甩手抄兜腳步沉重走去開門:“……”
外麵站著個身穿和服頭戴花鈿,溫柔如水的少女,女孩身後跟了烏央烏央一群老人。
“悟大人!”女孩輕啟朱唇,輕輕柔柔喊出他的名字。門板被五條悟直接拍上:“由紀你一定要相信我!”
“啊?不請客人進來嗎?多漂亮啊,我見猶憐。”森由紀端著冒著熱氣的甜牛奶幸災樂禍:“這麼熱的天,好歹讓人家進來吹會兒空調唄。”
“由紀……”夏油傑回憶起那些被她哄得團團轉進而主動送上午餐的女同學們,一時不知道自己該同情誰。
大門再次被人輕輕敲響,倒顯得屋子裡的人有些蠻橫無理。
五條悟:“……”
他不得不重新拉開門板,這回家老及時發出聲音:“家主大人,您不會把您的未婚妻給忘了吧!”
“哦豁!”夏油傑露出感興趣的表情,端著啤酒坐到森由紀旁邊,撐腰的意思不能更明顯。但是放在敏感時期的年輕人眼裡,這就是妥妥的打算趁虛而入挖牆腳了。
醋香味差點順著走廊膨脹出去。
“我什麼時候有的未婚妻?有人告訴我這件事嗎?”五條悟差點把女朋友家的門板捏碎,瞳色逐漸轉向蒼藍:“看來是我上次的警告還不夠讓你們印象深刻?”
家老們集體一滯,這不,這不也是臨時想出來的,能讓彼此都體麵的辦法嗎?難得有其他家族的小姐願意配合,家主怎麼樣也不會和一個無辜的女孩子計較吧!
接到禪院家主質問時五條闔家上下一頭霧水,同樣不清楚家主怎麼會和禪院嫡子的前未婚妻攪合在一起。最重要的是,誰不知道那女孩是個實打實的普通人,偏偏六眼的神子就看上她了,那不就跟自家乾淨漂亮的賽級品種貓非要逃家去追求外麵臟兮兮的流浪貓一樣讓人心塞麼。
家主的想法輕易不會更改,那就隻能請森小姐知難而退了。
五條倒不是害怕禪院才會如此反應劇烈,不少人還為悟大人搶走了禪院嫡子的未婚妻而感到與有榮焉呢,實在是……普通人與咒術界的天花板,怎麼想也不能匹配,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任由他們兩個在一起,萬一將來有了孩子也是個普通人可怎麼辦?那已經不是丟人不丟人的問題了,五條家引以為傲的血脈被稀釋甚至玷汙,這是家老們所無法容忍的事。
“您誤會了,這位小姐是您術式顯現沒多久後當時的家主定下的。家係綿長,血脈豐沛,端莊嫻雅,溫柔聰慧……我們沒有貶低森小姐的意思,隻是這裡總要講究些道義不是麼?彆人等了您十年呢。”
家老中的為首者苦口婆心勸道:“再說了,您與森小姐交好,也不告訴家裡一聲方便日後招待。倒叫禪院家主一個電話罵過來,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是去東京咒術高專才得知真有這麼一回事。恰好這位小姐來訪,便一起過來看看……”
“嗯,小悟讓一讓,請客人進來吧。”森由紀還是滿臉看熱鬨的笑意,端熱牛奶的手連抖都不抖。
五條悟回頭幽怨的看了她一眼,拖著腳步讓開放那個陌生女孩和自家欠收拾的家老們進來:“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嗎?”
走過他身邊的女孩抬頭,笑容非常符合傳統審美,連角度也是專門挑好的:“是,我會和森小姐好好相處。”
家老們紛紛露出滿意的笑容:不愧是專門教育好送來的侍女人選之一,果然要比外麵天生天養的野丫頭矜貴。
森由紀興味的換了個姿勢,她看到那女孩眼底暗暗燃燒著的野心,並且對這份野心非常欣賞。咒術師果然做久了會損傷腦組織嗎?瞧瞧這些老東西,專門給彆人培養人才。
她起身走進廚房又端了杯熱氣騰騰的甜牛奶出來,在五條悟完全可以用“嫉妒”形容的目光中走到陌生女孩麵前:“您好,森由紀,森氏會社社長兼port mafia首領,請問小姐您有興趣考慮來我這裡做事嗎?”
“時長自由,做五休二,同工同酬,待遇優厚,支持職業培訓與繼續教育。我手下有很多事務所,可以挑選各種不同類型的工作。”她將玻璃杯遞出去:“雖然正值夏日,屋子裡的空調溫度有點低,還是喝些熱飲比較好,不要著涼。”
璀璨的紫色眸子蕩漾著無數漣漪:“如果是您的話,成為獨當一麵的高級人才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啊,應該說易如反掌吧?”
她承認我作為一個人的價值,而不是作為婚姻附屬品的價格!
女孩看著森由紀,眼底光芒閃耀——五條算個屁,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