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今天國會召開了非常重要的經濟領域峰會,參與者無不是各個行當的商業精英,無論哪個人突然死亡,都會對國家眼下的經濟情況造成重大打擊。所以真的非常重要!”
監督輔助苦著一張臉,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國會外還圍了超級多的抗議者示威遊行,環境複雜且棘手。”
夜蛾正道:“……”
這確實是他從業以來見過的最困難的任務。祓除詛咒不難,難在被詛咒盯上的人不能死,外麵還堵著一群火上澆油的無辜民眾。咒術師的行動是隱秘的,不能讓太多人看到並知曉這世上還有詛咒這等醜陋可怖之物,然而現場又人山人海……簡直比戴著鐐銬跳舞還要為難人。
確實是隻有特級咒術師才能解決的難題。
“五條,夏油,你們即刻出發。務必保證國會大廈內部的人員安全,帳一定要放好,否則就去和監督輔助們一塊處理後續遺留的麻煩。”
夜蛾正道揮手把兩個學生向外趕:“硝子,你去治療室做急救的準備。就算五條和夏油同時趕過去……考慮到時間差我們也沒法保證所有被卷入事件的人都平安無事。”
“臨時的緊急任務?”五條悟已經從夏油傑手裡接過自己的手機,看看沒有新的信息回複,滿臉寫著不高興:“傑一個人不行嗎?我約了女朋友一起出去玩的!”
“非常抱歉,事情實在是太緊急了。哪怕多死一位,眼下的經濟危機都有可能更深一分。”
監督輔助快要哭出來了:“我們可以另行為您安排時間休息,或者代您向那位小姐解釋!”
“算了,快點解決掉我自己去解釋。”他發了條“你在哪裡”的信息,始終沒有回應。
就是,有沒有一種可能,出現詛咒的地方剛好是森由紀所在的位置?
“坐標給我,我用術式帶著傑直接瞬移。”
電話打過去隻能聽到“暫時無法接通”的提示音,年輕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怎麼啦?”走到他身邊的夏油傑隨口問了一句,就聽五條悟低聲道:“由紀今天來東京,也是開會……”
夏油傑:“……”
如果出現普通詛咒倒也不必替她胡亂擔憂,但一級甚至以上,那就是另一個範圍了。
兩人交換了個眼神,五條悟抓著夏油傑的胳膊,豎起手指施展術式——【蒼】,瞬間便從學校走廊來到國會大廈頭頂的空中。腳下是堪稱奇跡般籠罩了整個國會大廈的巨大淡金色立方體,外麵警察正在拚命配合幾個眼熟的PortMafia疏散示威者。
不用分析了,她肯定在這兒。
“先放下帳,隻要能看得見,由紀自己會想法子與咒靈周旋。”
夏油傑冷靜的放出鰩魚咒靈繞在自己周圍盤旋遊動,五條悟鬆開他,深藍色結界從天而降。
時間倒回秘密會談剛開始沒多久。
PortMafia首領咄咄逼人,軍警代表拍桌子瞪眼,國會代表抄著袖子兩邊和稀泥。
對於PortMafia而言,軍警撤出橫濱沒什麼可商量的餘地。先代死了,兩邊動手勝負已分,地下牢房裡關滿俘虜,到了這一步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退步的理由。而在軍警看來,撤出橫濱是僅次於黑1船1來1航的恥辱。
哦,森由紀她剛好是個混血,外國人來的。
“不可能,想都不要想!乖乖將扣押的軍警及負責人釋放,老夫或可為你申請個終身監1禁。一屆女流,下水道裡猥瑣求生的野狗,海蟑螂一樣寄生在橫濱的可憐蟲,竟然也敢如此大放厥詞!”
中年男人摔了麵前的杯子,一地瓷片,桌子被他拍得嘎吱作響。
森由紀坐在他對麵,像看個發病的癲癇患者那樣帶著寬容又耐心的微笑。對手嘴上罵得越狠,越能說明他們手上已沒有太多辦法,不得已隻能過個嘴癮痛快一下。
“野狗,海蟑螂什麼的,挺形象。嗬,”她慢條斯理將麵前裝飾用的茶杯從左邊放到右邊,溫柔又體貼:“我想不明白軍警有任何留在橫濱的必要。治安有警視廳,民政有內務省,海防有美國駐軍……請問軍警究竟是做什麼的?”
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
國際社會不允許島國豢養軍隊,事情鬨大了難以解釋的是國會。所以國會代表笑著抬手:“消消氣,兩位都冷靜冷靜。”
“坐在這裡就是為了解決糾紛的嘛,大家都是文明人,哈哈,有話好好說。”
記錄員飛速做著速記,森由紀垂眸關注了他一下,轉過來看著軍警的負責人:“需要我告訴您近十年橫濱地區有軍警插手的事件最後都是什麼結果嗎?”
不用回答,她真的將時間地點事件名稱以及死亡人數一一背出來,擠兌得軍警代表臉色通紅:“眼下開了乾擾器,無法搜索新聞驗證。但是作為軍警的高層,您不至於已經把那些哭喊的血淚忘得一乾二淨了吧。”
“那,那也是不得已之下才做的犧牲,如果沒有軍警介入,事情隻會更嚴重!”他擲地有聲的拋出這幾句話,森由紀悶笑幾聲:“抱歉,不久之前剛結束的蒼旗事件,大約隻有一個隸屬於民間機構的異能力者活下來了吧,包括軍警派出的小隊都在爆炸中死亡,他們分彆是……”
讀出那些人的名字,她搖搖頭:“根本不必如此的。冗雜繁瑣的申請手續,凝澀的情報渠道,低下的效率,互相推諉責任的惡習,這些都是造成悲劇的元凶。”
“這麼說吧,我希望軍警識時務些自己走,而不是被PortMafia誅殺殆儘!”
統領整個關東地區夜幕的少女露出鯊魚般的微笑:“隻是敬酒與罰酒的區彆,不要以為我真是來和您討價還價的。”
真正咬人的狗不會叫,她如此平靜的拋出底線,讓在座兩位代表終於意識到PortMafia首領並非傲嬌拿喬。她是真的要將軍警從橫濱地盤上驅逐出去。
“你!”軍警代表抖著手指指著少女:“你好大的膽子,這是叛亂!是死刑重罪!你!”
“你該不會以為我們隻是叫你來開個會?看清事實,軍警已經在橫濱出動,很快就會剿滅你所依仗的老巢。還有會議室外,早已埋伏上百特戰隊員,就憑你帶來的那些隨員?不要負隅頑抗,投降保命吧!”
“什麼?”國會代表不知道軍警方麵還留了這麼一手,大驚失色。
他不是擔心兩邊在國會裡開火,他是擔心自己被卷入這場紛爭小命不保。
“嗯嗯,抱歉,容我先笑一會兒。”森由紀扭開臉,表麵上很禮貌實際上非常不給人麵子的笑了許久。一直笑到軍警代表驚慌失措:“你笑什麼?!”
“啊,抱歉。”森由紀收起笑音:“您是頭一次見到異能力者嗎?不好意思,讓您對異能力者的實力產生了不實判斷。”
“並非隻有超越者才能反轉勝局。”
她以一種非常淑女的姿勢坐在座位上,腳下地板隨著毒液擴散不斷被腐蝕。木料與石材被溶解的聲音傳入耳際,等兩位代表發現時已經被泛著不詳綠光的液體徹底包圍。
“你敢殺我?!”軍警代表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國會代表同樣瞠目結舌:“您,您這是?用不著這樣啊,冷靜冷靜,森小姐!”
“放心,”森由紀重新扯出笑意耐心解釋:“我不會對諸位怎樣,隻是展示一下異能力者都能做些什麼而已。”
“放肆!太放肆了!”軍警代表拍桌而起,從靴筒內抽出手1槍射擊。早有準備的森由紀閃身躲開,下一秒天花板被不知名的無形之物壓垮,陰冷灰色的寒意沿著脊背逐漸上行。
坐在角落裡的記錄員扔開筆記站起來:“由紀小姐,受傷了嗎?您還好嗎?”
會議室外陷入一片雜亂,軍警和國會的代表躲閃不及,被掉落的建築物碎片砸傷,又被斜插而下的鋼構擋在另一邊生死不知。
單獨留在房間這頭,森由紀安靜看著走向自己的年輕男子:“似乎受了點傷,怎麼辦呢?”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我這就過來幫助您。”他抬起頭,橫亙過整個麵部上層的巨大縫合傷口從劉海下露出來:“不必害怕,很快一切就都結束了。”
沒有武器,通訊受阻,這個普通女人此刻宛如柔弱待宰的羔羊。男人舔舔嘴唇,對這副即將到手的漂亮新軀體非常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