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打擊你,夏油才是她的青梅竹馬,你隻是意外的天降。”
家入硝子夾著電話,手底動作不停。對麵跟著賴去橫濱的老同學哼哼唧唧就沒停過:“青梅竹馬不敵天降,所以是我贏了!”
“好的,天降先生,那麼你打這通電話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女醫生的語氣越來越不耐煩,沒事就騷擾彆人工作的五條先生終於吐出要求:“幫我查一下全島國所有名叫‘森由紀’的人,我懷疑這是個假名。”
“完全不想知道你通過什麼辦法驗證出這個結論,我會讓伊地知去做這件事,沒彆的要說就掛了。”五條悟這家夥,隻需要擔心到他成功越獄,下一秒就會恨不得重新把人塞回獄門疆。
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拉黑邊緣大鵬展翅的五條先生:“硝子!你變了!你變得好冷淡!你以前不這樣的……”
“啪!”
回答他的是毫不留情的按鍵聲,緊接著聽筒裡傳來單調的蜂鳴音。
坐在蛋糕店裡瘋狂朝咖啡投放方糖的青年收起手機,對周圍人看神經病似的惋惜視線視若無睹。森由紀必定對橫濱異常熟悉,不然也不能夠一落地就把他甩開。哈哈,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女人,居然成功脫離最強咒術師追蹤,不愧是老子的老婆!
與此同時,抱著白貓的女人已經來到某個能看得到漂亮海岸線風景的岬嶼,麵前是一方擦得乾乾淨淨的墓碑。
讓·阿蒂爾·蘭波
在墓碑前放下一枝白色玫瑰,默數了大概十五個數,身後突然出現七八個持槍的黑西裝。
“讓我們彼此都節省些力氣,先生們。”森由紀慵懶的掃了眼這群人體描邊大師。黑西裝們紛紛低頭,不敢上前同時也不敢撤退,朝兩側略微讓了一下,露出站在最後麵的白發少年。
像是隻被RUA過頭摧殘到眼神空洞的貓咪,他挪開正在接聽的電話:“BOSS希望能見到您,小姐。”
“告訴太宰治,想知道點什麼就讓他自己滾過來。”誰會跟生命不息搞事不已的虛假前任客氣啊,大小姐也是有脾氣的!
懷裡的白貓一萬個不願意,扭頭將氣全都撒到彆人身上:“哈!”
中島敦首當其衝,【月下獸】的直覺告訴他最好伏低身體認慫,手中的通訊工具中卻傳來一串悶笑:“好的,我明白了。”
半小時後掛著黑大衣的青年在乾部陪同下出現在她麵前,森由紀這才抱著貓移步上車:“去喝一杯怎麼樣?前幾天我在東京嘗到一款還不錯的甜酒。”
充當司機的中原中也皺眉向後看了一眼,就見首領心情頗好的答應下陌生女人的邀約。
搞什麼啊?他在心底埋怨了一句,不等張嘴,太宰治先把他想要說的話堵了回去:“開到這個地址小矮子就可以回去了,我才不要和酒品差的人坐在一塊喝酒呢。”
“你!”
橘發青年隻恨自己找不到機會揍這家夥,車開得差點把輪胎跑出火星:“等會兒讓阿敦來接你,彆不小心把自己給玩死了。你死不死無所謂,要是連累兄弟們……哼!”
“哎呀呀,讓我看看是誰這麼婆婆媽媽的?”關於如何激怒中原中也,太宰治當屬PortMafia第一。橘發青年怒氣衝衝將車停在一處小巷外,他的上司施施然下車,走了兩步才想起來忘了什麼似的拐回來替女士開車門——森由紀故意坐著不動,非要人低頭不可。
真要論起“作”字的精華,非常擅長使喚人的大小姐不輸任何人。
目送那兩個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家夥一前一後走進酒吧,中原中也從鼻子裡噴了口氣,倒車處去找停車場。讓阿敦過來替班不過一句氣話,首領的安全……終歸是件重要的事。
同樣的威士忌,森由紀任由懷裡的白貓跳上吧台用爪爪去搗杯子裡的冰球,太宰治則端著玻璃杯有一口沒一口的抿。渾厚憂鬱的女聲回蕩在空間裡,仿佛撒下一層藍色的薄紗。那歌聲軟軟的,勾得人心底酸澀苦楚五味雜陳,又似杯中烈酒,諸般味道後留下一抹回甘。
有人安靜逗貓,有人安靜喝酒,這份奇特的和諧持續了一段時間,心有牽掛的太宰治終究沒能忍得過森由紀:“怎麼樣?”
一般來說,這種沒頭沒腦的話正常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長發女人笑著伸指壓在貓咪爪爪上邊玩邊道:“不行,人心難測,誰也無法保證計劃絕對不會遇上‘意外’。尤其對異能力者來說……我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麼。”
大白貓開開心心和她玩起“貓爪必須在上”的遊戲,一人一貓將冰球推得咕嚕嚕直響。
“這樣啊……”男人歎息著垮下肩膀:“可是真的好累。”
“嗨嗨!真是辛苦你這個摸魚達人啦。”森由紀用另外一隻手撐著下巴幸災樂禍:“你有沒有想過用另一種方式?不管哪邊,天生就帶著不安因素的異能力者無論身處何處都過不上太平日子,總不能把那個人裹在被子裡輕拿輕放,時不時再拍拍什麼的,太可怕了!”
“越是鬼鬼祟祟躲躲藏藏,越會引人疑竇讓人反感。還是說太宰先生需要回去重修幼兒園那門‘如何交朋友’的專業?我建議紅蘋果媽媽樂園頻道,操作性比較強。”
太宰治:“……您的諷刺和挖苦令我渾身都不舒服!”
“我還能讓你更不舒服!”森由紀一點也不同情他,躲在陰影裡借由無用的犧牲自我滿足,也許利人卻一定不利己,這不是傻是什麼?
白貓搖著尾巴優雅的轉了一圈原地躺倒露出肚皮,左右扭動身體企圖將女人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太宰治眯起眼睛:“您的寵物真有意思。”
“他可不僅僅是隻寵物。”她順著毛給貓咪揉揉肚子,白貓心滿意足,“喵嗚喵嗚”主動蹭頭。
“算了,看在另一個你的份兒上……”她低聲嘟囔了一句,推開酒杯將貓摟進懷裡:“人什麼時候到?我的女子高中生。”
連堵人都非要找個夥伴陪著不可,不就是女子高中生嗎?
“馬上。”
略微發抖的手泄露了他的情緒,太宰治咬咬牙:“我覺得很糟糕,織田作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會聽我解釋。”
“所以我就是那個天降的備選安全閥?”森由紀沒好氣的噴他,黑發青年緊張到把笑作成咧嘴:“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氣。”
“嗬嗬。”
她冷笑一聲:“托您洪福。”
毫無營養可言的鬥嘴被走下樓梯的紅發男人打斷,他先是看到坐在吧台旁的大美人,楞了一下便禮貌的將視線移開,然後皺起眉頭:“你是……”
“啊哈哈哈哈!織田作,我就覺得今天會在這裡遇上你……”太宰治跳下高腳凳走向織田作之助,這個世界的偵探先生身手同樣一流。他從掛在臂彎裡的沙色外套下抽出配槍抵在黑發青年額頭:“PortMafia首領!”
“雖然全都是事實,但是有原因的,織田作,你聽我解釋……”
他加快語速,卻被人粗暴打斷:“不要那樣喊,我不喜歡被敵人用熟悉的語氣稱呼。”
“……”青年立刻恢複安靜,無光的鳶色眼睛一點一點沉下去:“嗬,你打算在這裡開槍?”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聲從吧台旁傳來,黑發紫眼的女人抱著貓合掌微笑:“精彩!”
“知道這一幕像什麼嗎?癡情女配和狠心男主,哈哈哈哈!接下來就要上演那個了吧!那個特彆俗套但是很有用的發刀環節,收割一波觀眾的眼淚後大團圓結局。”
她說得不清不楚,太宰治卻橫過眼睛陰狠的掃了她一眼:“森小姐。”
森由紀起身離開高腳凳走到兩個男人旁邊,側頭笑對織田作之助道:“我建議你現在就崩了這家夥,這樣一來,PortMafia就是我的囊中之物。”
“是什麼讓你覺得,一個關東土財主家的幼子有本事獨自將組織運營出現在的規模?”她繞著紅發男人走了一圈,惡劣的朝太宰治壞笑:“這個人越來越難控製,很討厭,他似乎正為了某位‘佳人’背叛組織。”
“我沒必要騙你,因為你可以看到未來,對吧?【天1衣1無1縫】。與我合作,我可以保證十年內不侵犯武裝偵探社的利益,也不會隨意挑起橫濱內部異能力者的爭鬥。”
她故意讓聲線透出危險的味道,織田作之助看到的是太宰治越加蒼白的臉。
首先,這個女人姓“森”,森鷗外的“森”。其次,她的容貌確實與已故的PortMafia先代首領有相似之處。再次,異能力確實沒有被可能發生的危險觸發,說明外麵沒有安排埋伏,無論太宰治還是這個女人都沒有。最後織田作之助得出結論——她沒有開玩笑。
太宰治和森由紀幾乎能看到他腦袋裡的齒輪正如何運作,紅發青年猶豫片刻,收起手裡的槍:“橫濱已經被你們攪得夠亂了,芥川的妹妹呢,你們把她藏在哪兒了?”
“哦,你說銀?”搶過話頭急著當反派的森由紀笑得不懷好意:“我讓她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了,那真的,很重要。”
“什麼!”太宰治逼真的“震驚”:“我說過不允許任何人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