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見的麵總歸是逃不過。
朝堂上,虞瓷看著高高在上的陛下,心中浮現的卻是休息時候召見到宮內,她溫柔穿著常服的模樣。
還有那日自己身體出狀況,對方抱起自己回房間後,溫柔祛除藥力,隨後烘乾頭發的畫麵
腦海中尷尬的場景總是反反複複出現,讓人想要忘記都忘不掉。
以至於朦朧下微紅著麵容,眸光含著柔意的李玄歌在腦海裡反複播放,甚至於有一點魔怔了。
她專心入定修煉。
朝上還是那些事情,去年平頓的西南亂軍也早早平複了,加上虞瓷這小半年行走,一路上的事情也處理一小部分。
一切穩步進行。
這日下朝後,宮殿外下起了細密的雨絲,官員沒有帶傘的需要令家丁去取,虞瓷閒著麻煩,反正年輕,絲毫不畏懼地衝入雨中。
和身側步履款款的那些朝官不同,她的腳步輕快,麵容年少,心也更加年輕。
一人獨自行進在雨幕之中,很快就隻給身後的臣子們留下一粒紅色的背影。
他們的腳步太慢了,終究是跟不上年輕人。
在這座代表著至高無上皇權的宮殿上,那個擁有誌高權利的人在憑欄遠眺著虞瓷離去的背影。
身側苟公公靠近,“陛下,小虞相走的太快,奴未能送上傘。”
李玄歌擺手,“下去吧。”
等到那個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之後,李玄歌才將視線緩緩上抬,春雨貴如油,她說得對。
今年一定是個好年。
轉身下宮殿,幾步之間,朝著那些堆積的政務走去。
兩人的關係自那日之後,便多了些不可察覺的氛圍,尤其是在雙方獨處之時,恰到好處的尷尬催生著這種情緒。
虞瓷一朝回京也忙碌起來,為了減少被李玄歌召見,她開始像一個真正的官員一樣,開始處理政事,開始迎接自己培養起來的“朋黨”。
這些多是寒門,家世清白,背後沒有什麼深厚淵源,有上進心,也好控製。
虞瓷在府內開宴,座下十幾個因為一封自己在外留下的舉賢信而奔赴過來的門客舉杯邀飲。
她舉起酒杯,看著底下人,麵上稍熱烈道:“還望諸位日後同我為凰朝建設社稷!”
“敬虞相!”底下齊齊舉杯,眼中全是對未來的野望。
虞瓷淡笑,這樣一批跟著奸相的學子,那些黨派之人不願沾染上腥臊,也不願同流合汙,外加選拔來去由她一手掌控,這般才能杜絕被腐化的可能。
而這樣一把來自寒門的刀,李玄歌應當揮舞起來十分得心應手。
隻是封建王朝終究有落後時代的弊端,她們死後,累世積澱,他們未必不會成為新的世家。
這是人性的漏洞,源自於貪婪,無法根除。
隻希望,後世賢君能再多一些,又或者來到新的時代,開天辟地。
想的遠了,虞瓷將目光收回,開始和他們談論起一些學識見解,最後也學古人來了一把飛花令。
但她並未參與其中,隻是看著座下學子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模樣,暗自分析這各自的性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