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王朝·秦川郡·漢陽城
此時此刻的漢陽城祭祀天壇,人頭攢動,攘攘熙熙,正舉行著一年之中最為重要的祭天典禮——春正月天地合祀!
作為一年之始的祭天大典,其重要性自是可想而知。
對於迷信封建的古代社會來說,這等乾係著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祭天大典,哪怕是再為奢華繁瑣,隆重以待也是絲毫並不為過!
即便是窮困貧瘠的秦川郡,對於祭祀天壇的修建那可都是半點不敢馬虎,規規矩矩的按照禮製要求嚴格修建。
故而,若是放眼整個漢陽城內,非要找出一樣能夠拿得出手的建築物,恐怕也就隻剩下這祭祀天壇了。
其建築規格之高,用材用料之奢,所費工時之長,都遠超郡府等官衙之所!
即使相比於國都西京城中那處國之祭壇來說,卻也是大同小異,絲毫挑不出半點毛病。
唯一有所差距的,也隻是占地麵積大小而已。
但規格禮製,卻都是一脈相承,完全相同!
當然,原本理應準備的祭祀牲畜——28頭牛、33隻羊、34口豬、2隻鹿、12隻兔,自是相應有所縮減。
但即便如此,這對於本就窮困的秦川來說,一次性拿出如此之多的牲畜作為祭品,也已經很是奢侈了。
“吉時已到~~~!”
隨著一聲高唱陡然響起,一襲王服,頭頂玉冠,麵色肅穆的秦王趙政,便在禮官的導引之下,嚴謹認真,一板一眼的進行著一係列的祭天儀式。
從‘提請’,到‘滌牲’,到‘省牲’,到‘演禮’,到‘齋戒’,再到‘上香’,到‘視籩豆’,到‘視牲’,到‘行禮’,最後到‘慶成’。
這一連串複雜冗長,繁縟至極的流程儀式走下來,可真真是把原本還略有新奇的趙政給折騰個夠嗆。
不過他也知祭祀大禮事關重大,並不敢有絲毫大意,即便心有不耐,但還是強忍著依照禮製將流程全數走完。
待得祭天大典終於完畢之後,這才長鬆口氣,不禁微微而歎。
“這一套流程走下來……可真真是累人呐!”
一旁的宋王趙謙見此情形,忍不住輕笑一聲,打趣而道。
“祭禮是累,但不知有多少人……都想擁有這等機會呢?”
“害~,皇兄卻是說笑了,這王位即便再如何尊崇……不也絲毫入不了皇兄法眼麼?”
趙政連連擺手,同樣打趣而道。
“嗬嗬,為兄哪有你想的那般超凡脫俗啊……不過是,看淡了許多世事罷了……”
趙謙輕輕搖首,不甚在意般出神而道。
“這……”
趙政頓時一怔,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才好。
畢竟他本身就不過是一介俗人而已,自然無法理解六皇兄這等超人一等的心境與想法。
“九弟,你可知為兄此生……最為欽服之人是誰麼?”
趙謙轉過頭來,望著九弟趙政怔神撓頭的模樣,不禁笑而說道。
“哦?卻為何人?”
言及此處,趙政倒真還升起了幾分興趣。
“為兄此生欽服之人惟有兩人,其一……便是南陽經神——左老先生!”
說到這裡,趙謙嘴角不由勾勒出一絲微笑,麵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景仰之情。
“左老先生麼?”
趙政聞言頓時頷首,顯然這個回答並不出乎所料。
六皇兄對於左老先生的敬重,從他入秦之後第一時間便去主動拜訪左老,且平日間閒來無事都往來於學宮之中便可窺一二。
故而這個回答,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為兄之所以欽服左老先生,不單單是敬服於左老的學識與品行,更為重要的……是欽服於左老雖出身寒門,卻從未熄滅過的那顆奮進之心!”
趙謙麵露出神之色,油然感慨而道。
“自古寒門難出貴子……但也正因如此,才更能磨礪出一個人的意誌與決心!”
言罷,趙謙竟忍不住握緊雙拳,麵露遺憾而道。
“這種從低到高,從卑到尊,從無到有的人生經曆……卻才是一個人一生之中,最為寶貴的精神財富啊!”
聞聽此言,就連自認為秉承著閒魚心態的趙政,也不禁微微頷首,附聲而道。
“是啊……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他本是習慣性的引用後世耳熟能詳的格言詩句,但卻不料如此隨口一言,反倒是驚的趙謙頓時愣在當場,一臉愕然般的望著九弟。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趙謙喃喃重複著這兩句人生格言,卻是越品越覺意韻悠長,越想越覺詞意乾練!
“九弟,沒想到你……竟還能總結出如此深徹感悟!”
他不由驚訝的望向九弟趙政,萬萬未曾想到,九弟隨口一言,卻是如此的語出驚人,令人驚歎!
“呃……”
趙政聞言頓時一怔,這才反應過來這兩句話應當是未在這個世界有所出現,於是便引得六皇兄這般驚愕。
“害~不過是隨口瞎扯罷了,瞎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