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新點到為止,卻已足以在天命聖皇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是的,他敢肯定,從這一刻起,自己便在陛下心中根植下了一個念頭。
陛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再對國帥與敖氏,有半點信任可言!
這一刻,天命聖皇的麵色陰晴不定,心緒煩雜不堪,久久難以自語。
就這般天人交戰許久之後,天命聖皇終於是長歎口氣,無奈開口而道。
“可亞父他手握國中大權……單單你我二人,無異於以卵擊石而已!”
韓新聞言不由心中大喜,知曉陛下終於下定決心,要鏟除老國帥這座頭頂大山了!
“陛下此言差矣!”
韓新迫不及待,便立即獻策諫言而道。
“須知此一時非彼一時也!國帥畢竟遠征半年有餘,對朝中尤其是宮中的掌控力直線下降!特彆是戍衛國都的禦林軍,如今更是有泰半已掌握在陛下手中!”
天命聖皇聞聽此言,不禁緩緩頷首,心中頗為認可。
畢竟當時國事緊急,國都凶危,韓新臨危受命,被委任為柱國大將軍,這國中所有剩餘兵馬都在名義上劃歸到了韓新麾下。
韓新經過苦心經營,目下來看顯然已經是有所成效。
如此一來,發動兵變的前提條件,便已基本具備!
“其次,國帥南征大行,麵臨國都失守之危,卻故意抗旨不遵之舉,不僅使得朝野上下民怨沸騰,即便是南征軍中,底層士卒對此也多有怨言啊!”
雖說是國帥班師回朝之際,國中上下的官府明文之中,儘皆是君臣相和,懲戒大行的光輝勝績。
但實際上,早在韓新暗中授意之下,南征統帥拒旨不遵,蔑視聖皇的小道消息,早已在大驪國中傳的是滿城風雨,人儘皆知!
隻不過所有人都礙於國帥凶威,無人敢直言出口,但實際在內心之中,對於無視國中聖皇臣民安危的大元帥敖湃來說,早已民心儘失,怨望已久!
“否則,身為國帥副將的薛將軍,為何甘冒大險,來為陛下言明實情呢?這豈不是人心搖動,大勢將傾之先兆麼?!”
“這……”
言及至此,天命聖皇終於意有所動,卻是忍不住緩緩起身,在殿中連連踱步,似乎在無比艱難的下定著某種決心。
“陛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陛下!”
韓新繼續勸言,卻猶如最後一把稻草一般,終於壓垮了天命聖皇心中的顧慮與擔憂!
或許,早在天命聖皇心中,也早就有此想法。
隻不過他一直以來都不敢於直麵此事,直至此時在韓新的不斷勸說之下,才終於下定決心,出手搬開橫亙於自己頭頂之上的這座大山!
“若智,依你之見……卻又該如何行事為妙?”
不斷踱步的天命聖皇猛然止住腳步,轉頭望向自己最為倚重的股肱大臣,目露期待般問詢而道。
在他看來,韓愛卿既然能提出這等想法,必然是在胸中早有定計才對。
而韓新聞言頓時間渾身一顫,強忍住心中喜意,主動湊至近前,悄悄附耳而道。
“陛下,或許可以如此這般……”
……
“韓新者,字若智,實無智也!
其人誌大才疏,嫉賢擅妒,是為大驪內亂之始也。
若無內亂,則君臣相和,同心戮力,九州一統若探囊取物也!
嗚呼哀哉!惜彧之虎父,焉有新之犬子耶?”
——《大驪王朝》下卷·司馬求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