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湃強自鎮定,裝作毫無所察般疑惑而道。
他希望能暫時穩住局麵,而大腦卻已經急速運轉,不斷思慮著應對之法。
“敖大人,事到如今……莫非你還不知發生了何等狀況麼?”
韓新似乎這時才終於回過神來,隻見他緩緩轉過身來,當場輕笑而道。
“這……”
聞聽此言,敖湃猛然便怔在當場,旋即好似霎那間陡然蒼老十歲一般,整個身形登時便垮了下來。
“嗬嗬嗬嗬……想不到終日打鷹,卻叫鷹啄了眼!”
敖湃頹然大笑,心中如何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狀況?
雖說在心中也早已預想過會有今日,但卻未曾料到,同樣的事情會在自己身上來的如此迅速,來的如此突然!
當初依靠兵變掌握大驪軍政大權,雖立天命聖皇,但實際整個大驪卻被牢牢掌控在他敖湃的手中!
可誰能想到,依靠兵變上位的自己,居然如此之快就吃到惡果,終被反噬!
而且,還是昔日自己老對頭的長子,明明都已向自己卑躬屈服的小小後輩,親手將自己及整個敖氏的命運統統葬送於此!!
“敖大人,要怪……也隻能怪你太過貪權,專橫蠻霸,引得朝野上下怨聲不止!今日這一切……終究是你咎由自取啊!”
韓新長歎而道,伴隨著四周轟轟隆隆的甲士闖入之聲,卻似乎是對於眼前這位出將入相,未及人臣的大元帥最後的臨終審判!
“哈哈哈哈哈!韓新啊,你未曾坐上老夫這個位子,卻又如何敢妄自揣測呢?”
誰知敖湃聞言卻反而放聲大笑,眼見得一排排甲士豁然衝出,將自己牢牢圍在其中,卻依舊麵不改色般大笑而道。
“任何人,隻要坐上了這個位子,卻都會淪為權勢的奴隸啊!即便是老夫,是韓新你,甚至是你身後那位乳臭未乾的所謂聖皇……一旦坐擁權勢,誰又能自甘放棄呢?”
敖湃麵臨刀斧加身,卻依舊夷然不懼,隻是哈哈大笑著自顧而道。
“韓新,莫非你以為魏衍得勢之後,便會無條件的信任於你嗎?莫非你以為老夫今日之鑒,便不會成為你他日之殤嗎?!”
此言一出,韓新驟然間麵色一變,卻隻是眼睜睜的看著敖湃被甲士團團圍在其中,而他年老蒼邁的聲音卻依舊宣揚而出!
“韓新!看在你老父親的份上,老夫最後再忠告你一句!永遠不要將希望寄托於他人之身!更不要將自身安危寄托於他人之手!!”
“若想長久,惟有將權利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正所謂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韓新!你可要時刻謹記!老夫今日之死,未必不是你他日之禍!啊哈哈哈哈哈!!”
此刻被精銳甲士團團圍住的敖湃,卻仿佛置若罔聞一般,隻是自顧放聲大笑不止!
“亂臣賊子!死到臨頭,竟亂語誅心之言!”
這一刻,韓新終於忍不住勃然色變,當即大手一揮,怒而喝道!
“殺!!!”
……
“天賜元年,敖湃薨,大驪既安。”
——《驪書》·範建(原大驪王朝太史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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