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賴子正享受著山羊奶的馨香,忽然聽到一個女人嘻嘻的笑聲。
二賴子一驚,馬上停了下來,循著笑聲抬眼一望,媽呀,一位戴著花頭巾的婦女與他咫尺站在那裡。
這位婦女看上去不足四十歲的樣子,個頭不高,麵容嬌好,戴著套袖,手
裡拿著一根蒲棒,嘴裡還叼著一根草秸。
“唉,怎們不啯了?”那婦女又嘻嘻笑了起來,這笑聲中帶著一絲害羞。
二賴子慌亂中霍地坐起來,想起身跑掉,婦女已經湊到了他跟前。
“你為什麼偷啯我的羊奶?”婦女看著二賴子笑。
二賴子看這婦女沒有難為他的意思,盤腿坐地耍起賴皮來:“大姐,我實在太餓了,才啯了你的奶。”
婦女被羞臊得臉紅,似乎又很興奮:“你把話說清楚,誰的奶?”
“不是你的奶嗎?哦,對不起大姐,我說錯了,是你的羊奶。”二賴子故意撩撥這位婦女。
“你這人真是個賴皮,我還沒見過你這樣的,你把羊奶給我吐出來。”婦女刻意想刁難一下二賴子。
“吐是吐不出來了,羊吃的是草,擠出來的是奶,我吃的是奶,擠出來的是尿,大姐,要不我擠出來還給你?”二賴子越說越不像話。
婦女聽二賴子這樣說,止不住胸口起伏,笑罵道:“你給我滾!”
“好嘞!”二賴子起身想走。
“站住!”婦女喊道。
二賴子停下,轉身再看這位婦女:“乾嘛呀,大姐,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可幾天沒見老婆了,這荒郊野外的,咱倆孤男寡女,你不怕我對你有啥想法?”
“嗬,嗬,嗬,你這人太壞了。”婦女被二賴子挑逗得不行。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大姐,我是不是挺可愛?”二賴子沒臉沒皮。
“你是乾啥的?怎麼到這兒來了?”婦女好奇盤問起來。
“我是你的配對兒,咱倆來相會兒。”
“你能不能正經點兒?”女人臉色潮紅,“說,你是乾啥的?”
二賴子不理會這位婦女,一搖三晃地走了,他要繼續去尋找河汊撈魚。
不遠處有一個河汊,眼見一灣水泡,二賴子覺得水泡裡麵可能有魚,他走到水泡邊,不顧水涼,挽起褲腿,拿著土藍,試探著下水撈起魚來。
果真有魚,二賴子明明撈上一條不小的鯰魚,可惜被它跑掉了。
二賴子不氣餒,繼續撈,一會工夫,撈上來不少泥鰍和小雜魚,腿腳被涼到抽筋,好不容易才弄上一條大鯽魚。
“唉,有你這麼抓魚的嗎?你不怕涼呀?”
不知什麼時候,那位放奶牛和山羊的女人也來到了水泡邊上。
“我就啯你點兒羊奶,又沒吃你的奶,你還賴上沒完了?”二賴子看一眼女人說,“要講賴,我比你賴,知不知道,我外號就叫賴子,二賴子。”
“原來你叫二賴子呀,怪不得這麼壞,”婦女笑著問,“唉,你是哪兒來的,到這兒抓魚乾什麼呀?”
“你沒看東遼河民工在乾活嗎?不抓點魚吃你呀?”
“原來你是民工呀,這麼抓魚能抓多少,東遼河裡有大魚,想不想抓呀?”
“你彆站著說話不腰疼,要是能抓我用你說。”
“你明天還來嗎?”
“你什麼意思?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嘿,嘿,嘿,想得美,我是說我家有漁網,就怕你不會用。”
二賴子聽婦女說她家有漁網,頓時來了精神。
“大姐,你是說,你肯把漁網借給我?”
“我是看你挺能吃苦的,像你這樣撈,撈不了多少,要是有網就好了。”婦女說,“我家有水衩,有抬網,還有旋網,如果你明天還來,我可以給你帶來,借給你。”
“真的?”
二賴子興奮得走出水泡,來到婦女麵前,見婦女胸前有牛虻蟲,伸手就去拍打。
“你好壞,彆動手動腳的。”婦女臉羞得通紅,不敢抬頭看二賴子。
“大姐,那咱們說定了,明天我來,你把網借我,我抓到魚,挑最大的給你。”二賴子認真起來。
“誰稀罕你的魚。”婦女抬起頭看著二賴子,“你們來了多少人呀?”
“二十人,都是壯勞力,除了我,都是生牤子,嗷嗷猛,要不要我給你領來一個。”
“去你的,沒正經。”
“大姐,你姓啥?這奶牛和奶羊是誰的?”
二賴子坐在了地上,和這位婦女攀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