牤子今年家養了兩頭肥豬,本來準備上繳一頭,留一頭過年宰殺,有了牤子打回的野豬和馬鹿,準備宰殺的肥豬不用宰了,全都上繳。
這一天,供銷社生豬收購站趕著大車來到幸福屯,各家各戶聽說了,把上繳的生豬喂得飽飽的,趕到十字路口過秤。
牤子是生產隊副隊長,生豬收購站來人,他主動幫忙組織抓豬過秤,抬豬上車。
“嘀嗚嘀嗚……嘀嗚嘀嗚……”
就在牤子和幾名年輕社員累得滿頭大汗時,忽然屯西頭傳來了警笛聲。
幸福屯的社員群眾對這聲音再熟悉不過,特彆敏感。
“這是來抓誰呀?誰又犯啥事了?不會是來抓四姑娘吧?他可是把大隊劉支書的女兒打住院了,是不是嚴重了。”
“應該不會,聽說劉支書的女兒前幾天就出院了,沒事了,倒是這些天一直沒見到四姑娘。”
“四姑娘臉被人撓成那樣,咋好意思出來見人。”
“會不會是二賴子犯啥事了?投機倒把?”
“民兵不是查過了嗎,說他沒有倒買倒賣,替大夥代賣山貨,數量有限,算不上投機倒把。”
“那會是誰呢?誰這麼倒黴,馬上來到年了,年也不讓過消停。”
……
社員群眾議論紛紛,牤子也是心生疑惑,王奎隊長在現場,都不知公安為何而來。
這時,一輛警用摩托車開進了幸福屯,到了十字路口,見社員群眾都在場,兩名公安從摩托車上下來,掏出手槍,其中一名公安手裡還拿著一副錚亮的手銬。
“你們誰是牤子何百勝?”公安直接問道。
牤子本來是上前迎接的,一聽公安叫他的名字,他一下子愣住。
“我就是何百勝,你們找我?”牤子疑惑地看著公安。
兩名公安沒有說話,一人持槍警戒,一人直接上前給牤子戴上手銬,隨後向牤子亮出一張蓋有公章的文件來。
“你被拘留了,跟我們走一趟。”公安厲聲地告知牤子。
眾目睽睽之下,公安沒把事情說明白就要帶走牤子,這還了得。
“你們憑什麼抓我們何隊長?”
“好端端的,我們何隊長犯什麼法了。”
“不說清楚,你們彆想把人帶走。”
幸福屯的社員群眾一邊七嘴八舌質問,一邊迅速把兩名公安圍攏起來。
“何百勝獵殺公社鹿場種鹿,涉嫌毀壞集體財物,”一位公安舉起手槍嚴正地說,“請你們不要乾涉我們辦案。”
“不能把牤子帶走。”
“憑什麼說他獵殺了鹿場的種鹿。”
社員群眾上前與公安理論,把兩名公安圍堵在中間。
“呯!”
公安見此形勢,擔心控製不住局麵,向空中鳴槍示警。
社員群眾被震住了,但是誰也沒有讓開的意思。
“你們大夥不要阻攔公安,我跟他們走就是,沒事,會弄清楚的。”牤子央求起社員群眾來。
“牤子,不能跟他們去,去了你就回不來了。”
社員群眾根本不聽牤子的話,王奎隊長也阻止不了。
社員群眾和公安正在僵持,這時,一列民兵七八個人,全都挎著槍向十字路口奔跑而來。
“讓開,讓開……”
民兵一到,迅速將社員群眾強行分開,牤子被押上摩托車,大夥眼睜睜看著公安和民兵將他帶走。
大倔子、李桂香和大憨都傻了,追出去很遠,社員群眾包括王奎隊長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牤子和高老頭在山中打來的獵物,怎麼成了公社養鹿場的種鹿?牤子怎麼能乾這種事?大夥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