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興是村裡唯一的大夫,還是逃難過來的,帶著妻兒一家子四口定居下來。
家裡沒有土地,也不善耕種, 靠著采藥和給人看病生存,日子勉強能維持。
沈南梔扛著薑母進來,李大夫正碾藥材呢,差點兒碾著手,“這是怎麼了?”
四十出頭的清雋中年人,氣質從容,睿智儒雅,說是大夫,看著更像是久居上位的掌權者。
“我婆婆病了,然後還暈倒,我這不是著急,李大夫趕緊給看看啊,不管花多少錢,一定給婆婆治好了。”
沈南梔臉不紅氣不喘,倒是薑母直接吐了,臉色慘白,像是真的病了,還很嚴重。
“哎呦,怎麼吐了呢?該不會是有喜了吧?我婆婆真厲害,老蚌生珠啊!”
“你閉嘴!”
薑母真的是掐死她的心都有,可惜沒力氣。
薑家人都進來了,累的說不出話,村裡人圍在院子外麵看熱鬨,沈南梔關心的拍著婆婆後背,她以為很溫柔,卻差點兒把薑母的心肝肺兒給拍出來了, 氣的她說不出話。
“那個,你輕著點兒哈。”
還是李大夫提醒,沈南梔才收手,讓我孝順你,嗬嗬,你也得消受的起呢。
“哎呦,怎麼這麼多人啊?我就給婆婆看個病,沒什麼稀罕的,都散了吧,散了吧。”
薑大嫂喘勻一口氣,“你這是看病的嗎?你這是謀殺,婆婆這麼大年紀,哪兒經得住你這麼折騰。”
“怎麼會呀?大嫂子, 你可彆冤枉人,是你們說婆婆生病嚴重,找我要一兩銀子看病呢,我尋思這隻出錢不伺候也不放心啊,結果婆婆暈倒,我這腦子一懵,就想送婆婆來找大夫,哪兒錯了?”
外麵的鄉親們瞬間炸了,“一兩銀子?可真的敢張嘴呢,就是去縣城找大夫都花不了這麼多啊。”
“你懂什麼?這不是坑老四家的錢嗎?”
“哎呦,這麼黑的嗎?”
村裡人都不傻,雖然沈南梔是嫁過來的兒媳婦兒,跟村裡人交流也不多,但是她勤快能乾,操持家務,還為了這個家收養孩子,勤勤懇懇本本分分,就是好媳婦兒。
薑家一直詆毀她,好像她占了多大便宜似的,更有人同情她了。
原主以前的付出也沒有白費,還是有人看在眼裡的。
薑大嫂漲紅了臉:“我隻是說你先出這麼多,多退短補啊,誰不知道看病是個無底洞?”
李大夫道:“彆這麼說,好像我是庸醫似的,一般看個病最多百八十文錢的,村裡人都知道。”
村長薑鐘陽進來了,“看個病鬨騰什麼?有啥好看的,都不做飯的嗎?”
村子裡薑姓是大族,其他姓氏都是各種原因合並進來的,薑村長就是一言堂,說的話無人敢不從。
沈南梔先打招呼:“叔爺好,我是擔心則亂了,婆婆都暈倒了,就想趕緊找大夫,驚擾了大家,是我的錯。”
這麼好的認錯態度,薑鐘陽臉色好一些:“你也沒什麼錯,那就趕緊看病。
永貴家的,這兩年你這身子骨真是不行啊, 隔三差五的病一場,不行就去縣裡好好看看吧。”
李大夫把脈,道:“不用,就是氣血弱了點兒,沒啥大毛病,已經比村裡其他老太太好很多了,身體還算結實。”
“氣血弱不好好調理,也是很麻煩的, 麻煩李大夫給開點兒藥好好補補身子,我們家可不能沒有母親啊。”
薑忱拱拱手,來裝孝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