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韓舒櫻需要的棉花拿給她,“小韓。”
“啊?”韓舒櫻看向她。
“棉花,給你,明天周末小江放假了吧?你不跟小江出去玩啊?”王梅見她悶悶不樂隨口一說,營業員工作待遇好,但節假日很忙,越到過節放假她們越忙,職工乾部們沒事就愛來商場逛。
所以她們營業員想放假,隻能請假,隻要不忙主任給假痛快,隻要錯過人流高峰期,請假倒是比較容易。
“不知道呢。”韓舒櫻
呼氣,先取過棉花看了看,給江見許做的棉衣已經做好了,她自己準備湊一套行李,想要柔軟的新棉花做的被子,布她有,隻差棉花了,牛老太的被子棉花年頭久了,不夠蓬鬆棉軟,她想自己做一套,所以一直在攢棉花。
給江見許做的棉衣手工花了五塊,手工費是她的工資,布是劇本獎勵,棉花是她拿布換的,做的是一件青色小立領男式棉衣,。
明天是周末,韓舒櫻不確定他會不會來,但等待不是她的風格,她決定下午去他單位看看他,她去過兩次宿舍,門是鎖的,他不在,找他主要是想把棉衣送給他,然後……想和他再談談。
她決定退一步,不用他救曾祖行不行,兩人在一起,她可不可以私下裡偷偷照顧下曾祖。
所以下午三點她就跟王梅商量好,王梅中午回家,三點再來櫃台,來了之後韓舒櫻就可以走了,兩人輪留看櫃台。
到三點她先回大雜院,這時候大雜院人不多,還沒到下班時間。
她將和彆人換來的一小袋糯米,摻了一把白玉靈米泡一泡,然後將劇本獎勵的肉取出來,她現在的廚藝已經很不錯了,畢竟食材好,她又吃過許多美食,理論經驗有,隻差實操。
多做做就會了,韓舒櫻知道江公安愛吃肉,她將小塊肉剁碎,然後和糯米靈米再加上切碎的杏乾肉,裡麵加入芝髓油,她準備做一道糯米果肉丸子,這個她有經驗,她自己做過,可好吃了。
做法不難,弄好米和肉放好調料,加入鹽捏成團,放進陶鍋裡蒸,摻了靈肉的糯米丸子,口感又鮮又嫩,其實還可以做蘿卜肉丸子,但糯米肉丸更像零嘴甜點,因為她加了杏肉,吃起來鹹中帶一絲微酸甜,很是清爽好吃。
蒸出來那個米香和肉香味一路飄到了路上,彆說路過的人,路過的狗都要停下來好好聞一聞,在這饑荒年頭裡,誰家吃這麼好啊!又是米又是肉!
“這是什麼米,這麼香,肉丸子……”路人吸一下口水又一下口水,一路嘴裡吸溜著,感覺回家能吃三碗紅薯飯。
韓舒櫻怕水燒乾糊了,一直守在棚子爐旁,等到整好後,掀開蓋子,米上還帶有靈髄芝油的亮光,油脂滋潤的光澤,她一個個用筷子挾著放進飯盒裡,待涼一涼,上麵帶撒一點綠色的蔥花,看起來有清新綠意,杏肉的點點金黃
夾雜其中,還有脂紅色的肉色,糯米丸看起來清爽得很,很有食欲。
韓舒櫻怕不熟,或者鹹了再被江公安吐槽,於是她吃了一個,確定口感完美,這才將蓋子合上。
大雜院裡的人聞著香氣,就知道東屋那姑娘又在做好吃的,真是香得過分,個個咽口水,但也不好說什麼,誰讓人家有好對象呢?送米送麵的。
有那急性子的嬸子,直接開口問:“小韓,你做什麼好吃的呢?這麼香!”
韓舒櫻也不怕,她如果孤家寡人,還是得注意點,但現在有江公安,可以說,在鹿城她不說橫著走,至少沒人找她麻煩:“我對象工作累,我給他做點好吃的送去……”
“哦。”
那就沒什麼說的了,院裡有的人一年沒吃到幾塊肉,饞的眼睛都凹了,幽幽地盯著韓舒櫻門口的小棚子。
大人不好意思討吃的,小孩子就管那些了,不夠上學年齡的孩子,院子裡有四五個,通通跑過來,繞棚子邊上看她,嘴裡還含著手指,饞得口水流下來。
韓舒櫻剛來時,做飯沒數,有時候吃不完,她會分一點給小孩,後來就不分了,根本分不起,一共那麼點東西,給了這個那個要,給了那個這個又要,沒有了就打滾說不公平,滿地嚎哭,讓人頭疼,後來她能吃多少就做多少,吃完拉倒,堅決不剩。
所以這會四五個孩子圍著她,她有經驗了,絕對公平,一個也不給,她不是特意不給,是真不能給啊,這東西本來量就少,自己都隻夠吃呢,糯米還是她找人用布料換的,就是留著做糯米丸子的,蒸上一小鍋,一共才八個,勉強裝一飯盒,分給他們?那她家江公安吃什麼?
她趕緊將飯盒蓋上,鍋放好,等晚上回來再刷,將棚子門關上,鉤子掛緊,進屋裡去了。
一會工夫外麵就傳來被打的哭聲,打得那個狠,孩子哭得吱哇亂叫,韓舒櫻沒工夫理會,把自己收拾一番,換上白色褲子,淺綠色的棉衣,梳了一個高辮子,鏡子裡看著清新,清沌,清爽。
她這才提著東西將門鎖好,往派出所那邊去。
……
江見許在縣委澡堂裡洗了澡,回到宿舍手拿著毛巾坐在單人床上,時不時擦一下後頸半乾的頭發。
眸子沒有以往穿上製服時振作銳利的樣子,有些
懶散,目光看到桌子上的飯盒,裡麵的餃子早就吃了,沒有夾生,沒有忘記放鹽,他一個一個放嘴裡,慢慢吃,很好吃。
飯盒他一直沒送過去,還有衣櫃裡疊得整齊的淺灰色圍巾,展開看醜,說明確實是她親手織的,他沒舍得戴,怕脫線了。
她送他的東西少,每一樣他都挺珍惜的,哪怕那兩個半透明的大褲衩,他也收得好好的,江見許手握毛巾低頭擦了脖子,理智告訴他,兩人關係繼續這樣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對自己不好,對她也不好,他清楚這件事該快刀斬亂麻,當斷則斷,否則必受其亂。
可理智歸理智,兩人處對象,彼此有情,也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一想到她心裡就開心,一想到分手心就刺痛。
是他將她領進鹿城,在大雜院裡安頓好,她也一直是在他羽翼下生活,無憂無慮,他之所以每日去得勤,其實就是一種無聲的庇護,在告訴院裡其它人,這人他管著,不是無親無故的孤女,她有對象,如果自己突然不過去了,大雜院裡人口複雜,隨便一個撒潑婦人就能欺負到她頭上。
江見許處理過那麼多糾紛,不是沒見過,哪怕分開,他也依然想護佑她,希望在他護佑下,她依然能好好生活。
他明明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心裡告訴自己不能再見麵,不能再有瓜葛,可控製不住自己,路過國營商店就會停下來望一眼,隔兩天就會去大雜院露了個麵。
見不著人心裡想,晚上睡不著也想,看到她水汪汪的眼睛,祈求地拉他進屋子,他拒絕的時候,她一臉失望的樣子,他的心都要碎了,她需要依靠,他知道。
心裡難過地知道,她隻是孤零零的,太需要一個人陪著,她並不是喜歡自己才留自己,隻是她習慣自己罷了,這個依靠可以是他,也可以是彆人……
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他緊緊握住手裡的毛巾,雙腿岔開,低著頭,有水珠慢慢順著頭發滴落在地上。
……
下午派出所有人報案,東邊有戶人家硬說鄰居偷了他們家的雞和狗。
江見許和同事老錢找到報案人家裡問話,江見許拿著本子一臉嚴肅地望著麵前報案人。
“你好,是你報的案?”
報案人三十多歲年紀,個頭不高,說話極快:“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