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熔金》全本免費閱讀
等到公開聖洛斐斯舊史的議案,被禦前議會成員、帝國特級軍官們一致表決通過後,尼祿又回到了腳不沾地的忙碌生活中。
帝國在戰爭中被折磨了一年,將近一半宙域淪陷,有關戰後重建的議案,就已經足夠擠滿他每天24小時的日程;
在漫長的重建期間,帝國軍隊建設、Omega向導的訓練又不能落下,否則帝國將無法應對可能存在的又一輪異族進攻。
他分身乏術,隻能派遣葉斯廷組建秘密勘探隊,帶上係統一塊進入德爾斐聖山地底,為他帶回聖洛斐斯在舊聯邦遭遇的真實證據。
他也曾抵達過聖山地底,知道舊聯邦為了困住聖洛斐斯,在聖山內部建設了一個怎樣詭譎的空間:
時間的流速會在那個地方輕微扭曲,而人處在聖山內部,是無法向外傳遞任何訊息的。
葉斯廷帶隊出發前,尼祿幾次三番打開光屏,卻又遲遲沒有發出通訊請求——該交代的工作,他都在禦前議會上跟葉斯廷仔細交代過了,如果私下再使用通訊聯絡,他就是要用他的另一個身份來發出囑托。
但尼祿對著光屏想了半天,甚至默默打了會兒腹稿,也還是不知道該怎樣表現成一個優秀而成熟的伴侶——至少是在對方眼中。
最後,他還是用加密頻道聯係了係統,唇瓣翕合著,擠出一句:“統寶,你是知道該怎樣做的,對嗎?”
係統沒聽懂,露出賽博大小眼:“啊?”
尼祿將目光移向彆處:“聖山地底的情況是未知的。萬一有小概率突發情況,勘探隊是很難與外部聯絡的。”
係統:“對啊!”
尼祿盯著桌上的綠植:“但我認為,你的能力是值得信任的。”
係統持續大小眼:“噢?”
尼祿:“……儘力保證勘探隊的安全。有任何突發情況,不論何時,直接聯絡我。”
係統自己急了眼:“寶還當是什麼事,你就直說啊!”
尼祿沒去聯絡葉斯廷,也沒在勘探隊出發時露麵——因為勘探隊的出發時間,恰巧是他帶著仍在愈合的傷,從一個錨點匆匆趕赴另一個錨點的時候。
但是,當他在穿梭艇裡小憩的時候,他發現他和葉斯廷的私人頻道裡,正靜靜躺著幾份加密文書。
——或者用古地球的說法,是幾封書信。
尼祿迅速打開,看了兩段,發現內容相對零散,比起書信,其實更像是某種私人日記,隻是以信件的方式寫就。
“……致我的愛,我的光明,致帝國的小玫瑰
……你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在發光。尤其是在向所有人闡述自己理想的時候……不過某種程度上,全帝國都知道的事實,唯有你自己不知道這一點,也真的可愛極了……”
“……布拉塔星省政府招待用的焦糖奶酪也太好吃了,根據對你的口味了解,應該會是你吃起來停不了嘴的味道。以公務需要為由,夾帶半艇回來^^”
“……今天也在偷偷想念尼祿,結果在下屬彙報時走神了。是我太貪心了嗎?明明每天都能在禦前議會上看見你,可是思念感卻沒有減輕一星半點……”
“……結束今天的工作後,跑到寢宮外轉了兩圈,結果被狼騎逮住了。萬幸他們被我說服,沒有向你通報。我看到書房的燈光還亮著……是的,我知道你深深愛著自己肩上的責任,但哪怕隻是微不足道的、短暫的一秒,也想讓你成為無所憂慮的小玫瑰……
“……很愛你,尼祿。隻有這一點,是無論這個宇宙怎樣對待我,我都會對它滿懷感激的原因……”
尼祿看了幾頁,已經基本確定是葉斯廷的私人日記,大概是從他們在寢宮分離時開始記錄的。
他實在沒想到葉斯廷會把日記當做信件發送給他——尤其對方還是葉斯廷,人前最善於隱匿自己、處事滴水不漏的帝國宰相。
道德感讓他本能地覺得不該繼續窺伺他人的日記,但是指尖卻兀自在刷刷地翻。
“……‘我給你一個從未有過信仰的人的忠誠,’”裡麵有一條摘錄的詩句,“‘我給你我設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
“……博爾赫斯。”
尼祿看到這裡,不禁低低呢喃出聲。
他把葉斯廷的信件反複看了兩遍——足有好十幾頁——就開始往自己兜裡摸,想要儘快找到光子筆,也給他回複點什麼。
結果一時忙亂,光子筆還從兜裡掉到地上,骨碌碌滾到休息艙的縫隙裡去了。
尼祿扒著休息艙的門,微微撅著屁股,費勁地在縫隙裡掏摸半天。
結果無論如何也摸不到,他乾脆坐起身,直接連通葉斯廷的通訊器。
“……”
沒有回音。
很顯然,勘探小組此刻已經進入聖山深處了。
尼祿看了眼係統的加密頻道,並沒有什麼異常消息,想必勘探工作還是相對順利的。
隻是他心裡有一絲貓撓似的癢,不知怎麼的,就隻是突然很想見見葉斯廷——他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話,或許就是想看一眼對方笑眯眯的臉而已。
但穿梭艇微微震動,
似乎即將進入港口。
接下來要接見駐紮錨點的指揮官一個穩重理智的君主形象是他有必要維持的。
於是尼祿又快速把信件看了一遍便存進智腦開始做接見準備。
“陛下克裡夫上校、查森將軍、布朗特將軍已經在港口恭候。”
白狼騎從艙室外進來輕聲細語叫醒他。
他一邊向尼祿例行彙報行程一邊給小主人穿上長靴、係好王袍並把那頭漂亮的銀發仔細梳好。
在給他梳理銀發時白狼騎莫名頓了頓突然以很低的聲音問:
“陛下我注意到寢宮的花園裡多了一架秋千。是葉斯廷為您製作的嗎?”
尼祿:“是的。怎麼了?”
“……不。”
白狼騎沉默了一會兒
“我隻是發現自己好像從未想過應該給您做一個秋千。如果在您更小的時候我能記得給您做個秋千就好了……怎麼就是沒有想到呢。”
“有這麼令人遺憾嗎?”
尼祿有些好笑
“我們那時候在逃亡哪有這樣的空閒功夫。是你和狼騎給了我人生中最好的機甲我會永遠記住這件事的。”
白狼騎點點頭又搖搖頭似乎還是忍不住感到遺憾。
在更早些的時候尼祿曾跟白狼騎長談過一次——他在戰前就已經知道幾個Alpha對他的心意不過決定配偶後他認為自己有責任處理好他和白狼之間的關係。
尼祿自己也並沒多少“被終生摯友深深愛慕”的經驗在決定與白狼騎詳談前還從圖書室破天荒找了很多情感類教科書
但聽完他略顯生澀的開導白狼騎隻是小小聲地問了一個問題:
“陛下……您有想過要這樣對待海德裡希或阿撒迦嗎?”
尼祿:“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們?既然選擇愛上自己的君主想必他們有能力獨自處理好這個課題我插手是不合時宜的。”
白狼騎聽完再次沉默良久突然莫名變得有點小開心。
他最終單膝向尼祿跪下深深垂下頭顱用很低的聲音回應:
“陛下隻要仍然保有於您的一份特殊性我便已滿足於此……”
穿梭艇的艙門打開尼祿的王袍被風高高揚起。
當目光觸及在港口焦灼等待的將領他的大腦便暫且將葉斯廷的信件忘去全身心投入當前的事務中。
在日常高強度的工作進程中確定配偶這件事其實
並沒有讓尼祿發生任何改變——他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甚至會不免對葉斯廷產生愧疚感。
隻是被身體記住的東西,好像比他塞滿政務的大腦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