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士孫瑞依舊是下落不明。”
前來給劉協、董卓稟報消息的牛輔有些無地自容。
“而且……即便是嚴刑逼供黃琬,他也說不出二人的下落。”
董卓還是了解黃琬的。
“既然他到現在都沒有說,那就說明他應當真的不知情。”
牛輔讚同似的點頭。
“此外,臣還從黃琬口中得知,之前用暗藏五銖、私鑄小錢、傳播流言、挑唆裡正鬨事的,都是士孫瑞,而並非是王允的決定。”
此話一出,劉協驀的看向牛輔。
不過僅看了一眼,劉協就回過神來:“朕料想的沒錯,王允應當沒有那麼蠢笨,做不出那樣的事情來。”
“但這也證明黃琬口中所言非虛,他確實是不知道王允如今身在何處。”
董卓微微側身,看著桌上一物:“無妨,左右不過是那麼幾個地方。隻要待臣拿下河東,自然可以知曉王允的蹤跡!”
在劉協與董卓身側,放著的是一張半丈寬、九尺長的輿圖。
這輿圖極為詳細,將河東,以及關中東部的重鎮、塢堡、小道,全部標明清楚,便是連溝、寨、坡這樣細小的單位也全都寫了上去。
“進攻河東,易從兩麵圍攻。”
董卓看著輿圖,將手臂抬起比劃。
“李傕、郭汜部可以從陽夏、龍門渡過大河,在河東西麵的河津、稷山立足。這兩處地形險要,隻要能在此地站穩腳跟,那便是遭到十倍之敵圍困,也不可能將其攻破。”
“徐榮、段煨,則是自風陵渡強渡,吸引守軍。”
“最後,再遣胡軫、樊稠於蒲阪發動真正的攻勢。”
三路大軍,自三個方向進攻河東。
其中,最北麵的李傕、郭汜部主要承擔深入敵腹,吸引敵軍兵力的作用,可謂最為艱巨。
最南麵的徐榮、段煨,則是一路疑兵,將河東的敵人拉扯到南麵的風陵渡口。
真正決定勝負手的,還是從蒲阪渡河的中路大軍。
隻要中路大軍能夠打過去,就完全能夠切斷河東南、北兩方的聯係,使得河東首尾不能相顧,必能使敵軍恐慌。
之後,無論是南下助徐榮等將拿下南部的解縣等地,還是北上解李傕、郭汜之圍,都能一舉奠定勝利的基礎,將河東的十萬敵軍全部葬送在這處早已選好的戰場。
計劃劉協、呂布、賈詡都看過,並不認為有什麼問題。
隔著一條大河對敵,先進攻的那一方必定會遭受莫大的壓力。唯有虛實結合,才能最大程度的減少士卒的損耗,並且在局部地區形成兵力優勢,完成決定戰爭勝負的一擊。
隻是……
“太師果真要親征嗎?”
三路大軍,三個方向。
尤其是在渡河之後,三路大軍很有可能失去彼此的位置、蹤跡,成了睜眼瞎。
這樣的情況下,後方必須有一個能夠為其壓陣,能夠穩住各方將領,並且能隨時調動三路大軍作戰的主帥在。
而在董卓的陣營中,能做到這一點的,隻有董卓一人!
“奉先、良弼,此二人難道不能代勞嗎?”
聽到劉協點出的兩人,董卓立即搖頭。
“奉先雖是臣的義子,但畢竟是並州人士,與臣麾下的那群涼州將領之間有著隔閡,恐怕並不能服眾。”
“良弼雖是臣的女婿,卻沒有主帥的風範。若是有人在後麵指揮,他自可稱為良將。但若令其單獨鎮守一方,他必然是壓不住手下的那群驕兵悍將的。”
牛輔在一側聽的汗顏,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