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左將軍如何?”
董旻?
董卓再次搖頭。
“叔穎並不知兵。若是尋常戰事,自可譴他去督戰,可如河東這般需要隨時變化軍令、調整行伍的戰事,卻不是他能夠做到的。”
董卓麾下,確實猛將如雲。
將這群人捏合起來,絕對是足以令天下諸侯瑟瑟發抖的戰力。
但前提,是要將這群人捏合起來。
能力夠的,資曆親疏不夠,比如呂布、李傕。
資曆夠的,能力又不足,比如董旻、牛輔。
這也是為什麼,昔日董卓在麵對關東聯軍時,讓王允帶著天子與朝廷先行撤退到長安,自己卻留在洛陽與聯軍戰鬥到最後一刻。
因為董卓知道,除了自己,是真的沒有人再能壓下那群驕兵悍將。
“朕明白了。”
劉協念此,倒也不再相勸。
“那太師這些日子就好好休息,再不要操勞他務。若是有什麼事情,直接給文和說一聲,讓他代勞就是。”
董卓謝恩。
將董卓送出皇宮之後,劉協沒有著急回殿,而是駐足看著偌大的長安城,心中莫名煩躁起來。
“多事之秋啊!”
漢室,就好像是一盞在風雨中不斷搖曳著的燈火。
稍稍再有風吹雨打,隨時都有可能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
“隻希望太師這次能夠旗開得勝,至少給大漢還有關中百姓一絲喘息的時間。”
而董卓,出了未央宮後,也並未直接再回長安城中的府邸,而是直接命人駕車趕到了郿縣當中的塢堡。
說是塢堡,其實已經無限趨近於一座小城池。
城牆高厚七丈,與長安城相埒。
內部,更是箭樓、甕城相互依靠,全然沒有半點的防守死角。
這樣的防禦工事,但凡讓一個稍稍懂軍事常識的人看到,也會嚇的頭皮發麻。
更不用說,塢堡內,還有幾個巨大的糧倉。其內部存儲的糧食,怕是比長安城中的太倉都要充盈幾分。
守衛塢堡的士卒,更是董卓親軍“飛熊衛”中的一員。這些人大都是董卓的同鄉、同族,董卓早已為其解決了家眷的後顧之憂,使得他們斷然沒有背叛董卓的道理。
站在哨崗上的士卒見到董卓那輛皂蓋車逼近,雖然明知是董卓親臨,但還是一絲不苟的要查驗令符、驗證車架,全然沒有半點鬆懈。
就在士卒檢查董卓車架時,塢堡內的人也得知董卓回來的消息。
其中最開心的,就是頭戴小花,紮著一對雙平髻的渭陽君董白。
她如一個粉雕玉琢的瓷娃娃,開心的站起身,就連頭上的發髻也是一跳一跳的,無比活潑。
“祖父來了!我要去找他玩!”
“啪!”
可惜董白還沒來得及離席,就被一聲重響嚇的低下自己的小腦袋。
一頭戴進賢冠,腰著佩劍,雪鬢霜鬟的老儒生瞪著董白:“今日的課業,完成了嗎?”
“不完成課業,你今日哪都不許去!就算太師來求情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