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1 / 2)

替代品 半截白菜 14085 字 9個月前

陳叔準備開車,誰知道,老板去而複返,回到了車裡。陳叔一頓,看了眼內視鏡,“聞總,您不休息一下?”

聞斂在煙灰缸裡掐滅了煙,說道:“去河畔花園。”

陳叔一愣,“河畔花園那邊連打掃都還沒有,您去那邊也沒法休息啊。”

“開車。”

陳叔緊握了方向盤,看了眼彆墅,歎口氣,啟動車子,一邊開一邊說,“您好歹讓張梅跟著一起去打掃打掃,床鋪一鋪,再休息啊。”

聞斂沒應。

他閉目養神。

車子開了一段後,聞斂嗓音低沉,說道:“陳叔,你以後去聞家幫忙,聞頌先這幾年身體不太好,出門儘量不要讓他開車,你去看著他。”

陳叔掌心一涼,“您說什麼?”

隨後,他也反應過來,他握緊了方向盤,明白自己是被遣走了。陳叔輕歎了一口氣,認了命,說道:“好。”

快抵達河畔花園。

聞斂的手機響起,是李從打來的,他把夏情送到劇團後,回了公司,這才打電話過來。他電話那頭斟酌了下,問道:“老板,派出去找的人撤回來嗎?”

怎麼找都被聞老爺子阻擋著。

兩方人馬就差打起來了。

聞斂睜眼,語氣冷淡,“撤吧。”

李秘書鬆一口氣,點頭道:“好,我這就安排。”

電話掛斷。

車子也到了河畔花園,這兒是大平層,聞斂的房子在十八樓,陳叔想著還是跟上去,進門後,陳叔急忙打掃。

聞斂解開領口,看著所有蓋上防塵袋的家具,他突地看向了陽台。

陽台空空。

而彆墅裡二樓的陽台,她常穿著舞服墊腳在陽台看著他出門。聞斂下頜緊了緊,他拿起手機,撥打李從的電話。

李秘書接起來。

聞斂:“人彆撤,找,繼續找。”

哪怕分手,也得麵對麵跟他說。

李秘書一愣,許久。

他說:“好的。”

*

沿海而下,是朱市江鎮,卻挨著長江的南邊。這個鎮宛如遊離在俗世之外,常年GDP倒數第一。

是被忽略掉的地方。

但這兒保留著一些古香古色的建築,房子,院子,街道,溪流等等。是個真正的世外桃源,夏言一踏入這裡,便喜歡上了這裡。

徐老師帶著她進了一個小院子,這院子隻有一層,但很深,兩間臥室對著,廚房洗手間均是重新改造過的。

即有古樸的風格,也有現代的保留。

徐老師說道:“這房子是我兩年前買的,我其實算到我遲早有一天會選個地方避世,京市太浮躁了,除了競爭還是競爭,我漸漸感覺到我競爭不起了,哪怕我不甘心,可我得認命。”

夏言看著徐老師。

徐老師說道:“你還年輕,陪我一陣就好,遲早是要出去的。”

夏言搖了搖頭。

徐老師笑了,“行吧,我們先洗漱一下,然後休息。”

夏言點頭。

二十四小時的海上路程,確實很疲憊。兩個人洗漱完,夏言進了左邊的那間房間躺下,這兒散發著木香味,夏言以為身處新地方,應該會翻一會兒,但沒想到,她很快便睡了過去。

而隔天一早。

新地方也讓她很早就醒,跟著徐老師收拾院子,徐老師拿著棍子卻打了她的腿一下,“練功,什麼時候都不能忘。”

夏言愣了下,隨即進去換了練功服,她這次來,行李箱隻帶了兩套換洗的以及兩套練功服。

她在收拾好的大廳練。

徐老師進了大廳,說道:“回頭這裡改成練功房,外麵院子改成客廳。”

她隨手擰開了電視,清晨的電視當然沒有什麼節目,都是一些新聞之類的,但卻是京市的電視台。

正說起元旦晚會的安排,記者直接來到京市舞蹈團的門口,采訪舞蹈生。這時,一對父母相攜走上台階,采訪記者立即走過去,笑著把話筒舉到他們的跟前,“你們好,我是京市電視台藝術欄目的記者,我想問問你們兩位是來看女兒的嗎?”

那對父母麵向鏡頭,尤其是女士,落落大方。徐老師一愣,她轉頭看夏言,夏言也定定地看著電視。

裡麵正是她的父母,夏裕昆以及趙麗韻,夏裕昆文質彬彬,趙麗韻是老派豪門家庭出來的,那氣質一看便是名門閨秀。她笑著麵對鏡頭,說道:“是,我女兒在這裡當首席。”

“首席?請問是夏情嗎?”記者驚訝。

趙麗韻點頭:“當然。”

“原來是夏媽媽,這次元旦晚會,夏情要獨舞,您可知道?”

“當然,元旦晚會要到了,她要練舞,要閉關,我跟她爸爸過來,給她送點換洗衣服以及一些吃的,和日常用品等等。”趙麗韻笑著說,鏡頭往下掃了眼夏裕昆手裡提著的LV大包包,日常用的包包都是名牌包包,一看夏情首席的家庭就不簡單。

記者笑道:“夏情首席好幸福啊。”

趙麗韻含笑。

記者頓了下,道:“不過我聽說,您的小女兒夏言叛出了師門,跟著當年那位傳說靠導師老公上位的徐蔓老師走了,您可知道?”

記者問得有點小心,但藏不住八卦的心。

畢竟唐奕老師最後一名徒弟從京市消失已經傳開了,還有舞蹈生匿名發了微博,廣而告之。徐蔓在進入舞團之前名聲就不是特彆好,源於她早年的一段感情。夏言跟著這樣的人走了,唐奕當然不會保她,哪怕是夏言主動說要離開,唐奕那邊直接說了她是叛出師門,跟著徐蔓走。

她就當沒這個徒弟。

趙麗韻被問,笑容不變,她對著鏡頭對著話筒道:“夏言這孩子不聽勸告,我們父母也無能為力,母子關係,恩斷義絕吧,我們夏家就當沒有這個女兒。”

她笑得溫柔,像是透過鏡頭對著電視機前的夏言說,她就差說出,以後彆回來了。

夏言定定地看著趙麗韻。

身子輕晃了下。

徐蔓立即扶住她的身子,說道:“我當初就讓你考慮清楚。”

夏言站穩了身子,仍看著電視屏幕,她扯唇道:“我走時,沒有給他們發過任何一條信息,因為我知道,他們不一定找我,從我離開家門那一刻,他們就不會再關注我,估計這話,他們已經想說很久了。”

“也好。”

夏言說道,“也好。”

她轉身走過去,拿過移動把杆固定的大廳,開始練功。徐蔓看著她背影,關了電視,走過去道:“腿抬高,腰挺直,站穩。”

夏言聽從徐蔓的話,調整著姿勢。

*

一個城市,每天多少人進出,每年多少人回來,又多少人離開。夏言的離開如塵埃一般不起眼,掀起的輿論話題就如海浪一般,很快便退去。無論的劇團,還是被改變了工作環境的張姐陳叔等等。

薑雲哭著哭著也隻能堅強地站起來。

陳靜得知消息是最晚的,因為她替傅臨遠出差了,回來後匆忙地幫聞斂調動關係找人,但依舊石沉大海。

她翻了幾個APP,微信也好,郵箱也好,微博也好。夏言沒有留給她隻言片語,或許是因為她是夏情的同學。

所以夏言並不想理她。

陳靜微歎一口氣,隻覺得自己欠了夏言,欠什麼,她也說不清。

而住到河畔花園的那個男人,也逐漸平靜下來,仿佛那天晚上那場找人風波不曾出現過一樣,兩天後那則夏家父母的采訪播出後。當天下午,李從帶著人敲開了夏家的門,趙麗韻開的,她看到李從。

一眼認出,立即笑道:“李秘書突然登門,有什麼事嗎?”

李從常年跟著聞斂身邊,除了怕老板,他對其他人都是不亢不卑的,他扶了下眼鏡,說道:“我受老板之命,來幫夏言小姐收一些東西。”

趙麗韻一愣,“什麼東西?她人都走了,還有什麼東西可以收?”

李秘書看著趙麗韻,“自然是有的,請帶我去夏言小姐的房間。”

趙麗韻眯眼,隨後勾了下發絲,往後退,說道:“李秘書請跟我來。”

說著,她轉身,朝一樓的一個房間走去,她抬手示意請。李秘書帶著三個保姆一樣打扮的婦女進了夏言以前的房間,隨後她們三個人訓練有素地打開衣櫃,把夏言以前的舊衣服等等,整理疊好放進帶來的行李箱裡。衣櫃過後就是其他的櫃子,書桌等等,哪怕桌麵上她以前隨手貼的貼紙,也撕了下來。

收拾得極其細致。

趙麗韻抱著手臂站在門口,神情又怒又冷,最後隻餘下冷漠,她說:“李秘書,不要碰壞了我的家具。”

李從不卑不亢地道:“碰壞了自然會買新的賠。”

趙麗韻冷笑。

她說:“我有個問題,我那小女兒既然已經走了,你們聞先生也沒把人找到,這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為什麼還要把她的東西收走?這是為何?”

李秘書指尖抵了下眼鏡,沉默了幾秒,說:“這麼做自有老板的道理。”

實際上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則采訪播出後,老板隻吩咐了他這件事,當然老板也不會告訴他原因。

趙麗韻聽罷,自知得不到答案,便不再問。

三個保姆把夏言的所有東西收拾個整整齊齊,行李箱以及收納箱推著便往外走,保鏢進門,幫忙抬走。

李秘書對趙麗韻點了下頭說道:“夏太太,打擾了,我先走了。”

趙麗韻說道:“我送你。”

她親自把李從送出門,看著黑色商務車開走。趙麗韻回了那房門口,整個房間除了家具空空如也,連牆壁上裱好的獎狀都拿走,仿佛把所有關於夏言的記憶全部取走,清空個乾乾淨淨。

趙麗韻一瞬間有些恍惚,幾秒後她回神,對保姆說道:“房間打掃一下,舊家具換掉,改個風格。”

保姆應下。

趙麗韻卻仍是不解氣,她拿起手機,撥打了夏情的電話。

很快。

夏情便接了起來,“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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