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竟然是富樂院身價最貴的樂伶樊素!”有紈絝驚呼道。便有人隨即哈哈笑道:“吳王殿下亦是我輩中人啊!竟然請來了樊素。酒足飯飽,再聽此繞梁之音,真是人間極樂啊!”
“我五叔那一闕臨江仙,早引得秦淮河諸女史心旌神馳,請個樊素又有什麼稀奇?”李景隆湊趣道,“你們聽這曲子,可不就是俺五叔的臨江仙嘛?這樊素將這臨江仙唱的這般愁腸百轉,隻怕對我們的吳王殿下,也是早已情根深種了!”
眾紈絝大笑。吃的腹部圓滾的廖權起身插了一嘴:“俺倒是不認識什麼樊素,隻是這姑娘把殿下的詞唱的綿綿軟軟的,沒勁!”
“聽得俺倦的很,倒不如請來富樂院的老張頭講幾段三國來的快活!”
“隻可惜,老張頭來來去去就講那麼幾回,說是偶爾聽得的後麵的故事他也不知。那幾回俺都聽了幾十遍心裡抓撓的很,也不知關雲長與張飛彙合之後是如何了。”
老張頭就是富樂院裡講三國的說書先生。自從在富樂院偶然聽到了朱肅說的三國演義之後,這位老說書人驚為天人之下竟憑著回憶硬生生將三國演義給記了下來,在富樂院裡一講頓時轟動一時,成為了應天府中首屈一指的說書先生。
隻可惜他所聽到的三國隻有前二十八回,後麵的回數那位雅間中的小先生沒說,他也不願拿平話版的三國就這麼虎頭蛇尾的加進去。導致了應天府紈絝富戶等諸多常往來富樂院的,來來回回隻聽得前邊的內容。對後麵的故事都抓耳撓心般的期待。
說到《三國》,諸紈絝也皆都歎息。他們本都是勳貴將門之後,日後大都是要子承父業征戰疆場的,這《三國》最是對胃口不過了。正談論間,隻聽曲聲暫歇,一位老者竟從後邊轉上了小台子來。廖權眼尖,一看之下頓時驚訝道:“咦,那不就是老張頭嗎?”
“吳王殿下竟然將老張頭也請來了?如此甚好,正想在聽一遍三國!”
三國風靡應天府,這整間酒樓上下沒有沒聽說過三國的。見老張頭出現,俱都全神貫注的準備再聽一輪那激情澎湃的桃園三結義的故事。卻不想那老張頭做了個揖,開口卻不是早已耳熟能詳的“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說的竟是“上回書說道,關雲長終於與劉備張飛二人兄弟會齊,袁紹見劉備不歸,隨即大怒……”
“啊呀!竟然是後麵的故事!”廖權驚喜萬分,諸勳貴子弟和商賈們也各自驚喜。
朱肅在雅間中默默觀察著樓中諸人的動態,見諸人之反響果然如自己所料,不禁得意的嘴角上揚。
有美食,又有時下最為風靡的三國,三國故事的戲曲劇目也已買了戲班子在編練之中。如今娛樂匱乏,等修好了聯通城門的水泥道,這三樣大殺器足以讓此地成為大明富人和權貴消遣娛樂的最好去處。
有人聚集的地方就有商機,周圍商住兩用的雙層商鋪也已在建設中。朱肅收到報告已經有眼光毒辣的商人看上了那些臨街在建的精美商鋪,到時將這些商鋪租出不止能讓此地更加繁華,也是另一份穩定的收入。
正在暢想著日後不愁錢的美妙日子,祥登帶著一人推門而入,正是原該在府裡留守的狗兒。見朱肅疑惑的看來,狗兒稟道:“殿下,吉安侯在府裡求見,已恭候了多時了。”
“吉安侯陸仲亨?”朱老五眉頭一皺,有些錯愕。“他來尋我做什麼?”
吉安侯陸仲亨,是老朱原先極為倚重的將領,老朱曾指著陸仲亨對諸將曰:“此乃我初起時之腹心肱股也。”陸仲亨自此便以老朱愛將自居,行事愈加跋扈。
洪武三年,陸仲亨從陝西回京時,逾矩乘坐驛車回京,老朱得知後大怒,責罵道“中原方從戰亂中恢複,驛戶為朝廷買馬養馬本就非常艱難。若朝廷人人都像你這樣濫使公器,百姓便是賣兒賣女也無法供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