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莫打了!下官……小人也不知啊!”
梅應不敢躲避,被幾鞭子打的慘嚎不已。“小人……小人今夜本是在金鳳樓吃酒的,得了消息趕來的時候,賊人已經沒了蹤跡……”
“媽的!”朱肅刃不住蹦出一句多年未說的臟話,一腳將這個廢物踹翻在地。想起剛剛這廝說李榮比他還早到水泥窯裡,立刻轉身問李榮:“李千戶,你剛才來的時候,可有看到那些趁亂逃走的工匠蹤跡?”
“回殿下,那時夜色已黑,俺來時又隻顧著滅火……”李榮語氣有些懊悔。
“他奶奶的!當時沒想到有賊是要偷方子!”
朱肅一時語塞,目光投向身後漆黑一片的碧峰山。很明顯,這些流民就是為了水泥方子,故意受了梅應這蠢貨招募而來的。
既然早有準備,不可能不準備好後路。
“從應天往高麗,有幾條路?”朱肅沉聲問道。
“殿下這是懷疑……此事是那個高麗學子所為?”姚廣孝一怔,立刻明白了朱肅話中隱含的意思。
“可……高麗人向來畏服我大明,對我天朝極為恭敬,又怎麼會……”
“高麗者,偷國爾。素來擅盜我華夏文明衣冠,表麵誠服恭順,實則畏威而不懷德。”
“莫忘了他們之前還是北元的藩屬。若是真知道廉恥,會做此等三姓家奴?”朱肅冷淡開口。“和尚你莫問那麼多,我就問你,你能否料出這些賊子往何處去?”
“水泥方子乃築城利器,那台織機也不能輕易落入此偷國之手!”
姚廣孝愣了愣,不知朱肅為何要對高麗如此咬牙切齒還以偷國呼之。但看朱肅臉色如此陰沉,便是當日遭了茹太素彈劾也沒這樣,便也不敢多問。
低頭沉思了一會,“那些走失的工匠,想來也是被彼輩收買過去。”
“以金銀收買人心,則人心易變。且夜長夢多,我華夏子民若是想清楚了,哪個會願意去高麗那種苦寒之地?故而必不會久匿於缺衣少食的山林之中。定然要急急北返。”
“若真要北返,必渡長江。而要渡江而走,想來會走東邊的棲霞渡。”
“應天附近江
渡林林總總,也有十餘數。如何能確定那鳥賊會走棲霞渡?”李榮不解道。
“棲霞渡地處應天之東。自西往東雖大費周章,卻也教人難以料想,此其一也。”姚廣孝解釋道。
“其二。”他看了看地上仍自五體投地的梅應。“李將軍沒發現麼。”
“水泥窯、煉鋼窯出事,如今最為紅火的玻璃窯卻是無事的。”
“玻璃窯那邊,是王爺親自提拔起來的莊老漢做管事。”
“可這水泥窯的管事,是汝南侯梅家親眷;玻璃窯管事,是延安侯唐家的妻弟;而火器作坊的管事,卻是吉安侯陸侯爺的連襟。”
“……”朱肅眼睛微眯了眯。這麼說來,這些事很可能還扯上了眾家侯府?
想起那王在賢最初就是由朱暹引來的,姚廣孝的這個猜想還真有可能!
“那如何能肯定賊人會往棲霞渡?”朱肅問。
“高麗不過彈丸之地,不敢與我朝翻臉以對。定然不會留下把柄。若是從其他渡口過船,須要出示路引文書的。”姚廣孝繼續道。
“但棲霞渡,卻是由永嘉侯的親信將領守著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