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旺卻沒心思聽朱肅的俏皮話,他一張胖臉被凍的通紅,臉上更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殿下,小人……小人才疏學淺,不知怎樣才能消弭殿下怒意之萬一,雖是東施效顰,但也隻能出此下策……”
“犬子無狀,衝撞了殿下,小人教子無方,實在是罪該萬死!”
說罷,幾個頭深深磕了下去,磕的咚咚作響。
“噢,那沈海是你的兒子……”朱肅這才恍然。也對,沈旺是沈家家主沈榮的親弟。沈榮說在蘇州主事的沈海是他的侄子,那麼自然,就是沈旺的兒子了。
自己原以為那沈海隻是沈家旁支,如今想來,沈家雖已將生意的重心移至應天,但蘇州畢竟是老家祖宗之地,自然要選一個親近人作為主事。
沈榮年事已高早已退居二線。沈家生意多由沈旺負責,沈海身為沈旺之子,負責主掌蘇州一片的生意,確實在正常不過了。
“不必磕了,這正吃飯呢。磕出血來本王還如何下咽?”朱肅道。狗兒會意,已上前一步,將沈旺拉了起來。眼見磕不下去了,沈旺便也隻好就坡下驢的站起了身,隻是仍舊一臉慘然的抹淚。
“那沈海,怎麼樣了?”朱肅挾了筷小菜問道。
“方才,大哥已重責了犬子三十大板,奪去他主管家務之職,讓他罰跪祠堂思過。何時殿下息怒了,何時再放他出來。”沈旺道,
“嘶……打了三十大板,還要跪祠堂?”朱肅倒吸了一口冷氣。關於打板子什麼的,他朱肅見得多了。三十大板若是不留情麵的打下來,絕對是皮開肉綻,每動一下都要痛入骨髓的。
而跪祠堂,也並非想象中的那般容易,要知道,跪祠堂是不能吃東西的。且一般情況下,跪祠堂都要足足跪上數個日夜。若隻是跪一兩個時辰還好,跪的時間一長,往往麻到整個下半身都不是自己的,渾身更是如被螞蟻所噬。
打完這麼多板子,還能跪的動祠堂的狠人,朱肅也隻見過四哥朱棣一個。
畢竟人類的習慣性十分強大,被老朱打著打著跪著跪著,朱老四也就習慣了……
“哼。便宜他了。”倒是狗兒冷哼了一聲。他仍舊記得那沈海突然暴起,對朱肅無禮的模樣。
在他看來,這
般的狂徒,打斷手腳都是輕的!
“這是你沈家之事,本王不管。”朱肅瞥了狗兒一眼,狗兒這才驚覺僭越,呐呐低下了頭。
“沈二叔,你也算是跟著本王的老人了。當知道本王不喜這些虛的東西。有那心思負荊請罪,不如想些實際的,來讓本王曉得誠意。”
“是,是……”沈旺一邊冷的發抖,一邊額上卻滲出了汗珠。“殿下,小人駑鈍,想不出什麼能討您開心的事兒……”
“殿下若有什麼想讓小人做的,還請儘情吩咐,小人就算肝腦塗地,也一定為殿下辦成!”
“……倒也不至於。”朱肅淡淡的道。“你沈家已舍了萬石糧草,這事兒暫且就算這麼過去了。”
“隻不過,這蘇州城裡,不可能隻有你一個沈家在囤積居奇吧?”
“本王要你,助我讓那些人把糧草也吐出來,你可願意?”
朱肅眼中閃著邪惡的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