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不行。”朱樉所言,朱肅亦覺得有理。左右現在閒著也是閒著,兄弟三人這便動身,徑直往府衙地牢而去。
蘇州府的地牢名曰地牢,倒還真是建在了幽暗陰冷的地下。據說是在前元之時所建,在此牢中,也不知囚殺了多少無辜冤魂。朱肅順著陡峭的階梯才剛剛行至地底,迎麵森冷的氣息夾雜著突如其來的慘叫,頓時讓他激激靈的打了個冷戰。
朱樉與朱棣倒是依然麵色如常。朱棣甚至揶揄他道:“老五莫怕。不過是些許審問時的動靜罷了。”
朱肅翻了個白眼,這地方的氣氛如此陰森,打個冷戰怎麼了。
在一個點頭哈腰的獄卒引領下,朱家兄弟三人成功見到了常茂的背影。隻見常茂正坐在一張椅上,在他的麵前,一位常家親衛將一塊燒紅的烙鐵從火爐中夾起,獰笑著直接烙在一位被拷問死士的大腿上。
那死士旋即大聲慘叫,不一會便生生疼昏了過去。
常茂卻麵色不變,他張大著雙腿坐在椅上,鎧甲半解著。甚至還在撕扯著一截雞腿。
聞著地牢裡那不知是人肉還是雞腿肉的香味,朱肅幾欲作嘔。
“國公爺,三位殿下來尋您了。”那獄卒湊到常茂身邊說道。
“臣見過秦王殿下,晉王殿下!”
常茂一怔扭頭,他與朱肅已經熟稔,便先對朱樉、朱棣拱手,甕聲甕氣的依禮參拜。朱肅笑道:“常大哥,這兩位是我的二哥三哥,平素裡,和大哥都再是親近不過的。”
“你也不必對他們生份。”
常茂是朱標的死忠,點明朱棣朱樉與朱標平時的親近,也是告訴常茂對他們不必戒備。
朱樉朱棣一起對常茂點點頭,常茂懂得朱肅的意思,舒了一口氣,憨笑道:“學那做派確實糟心。那咱便少拘那些俗禮了。”
“這樣最好。”朱肅笑著替兩位兄長應下。朱棣接口問道:“常國公,我們兄弟幾個掛心那反賊的事。”
“可審出了什麼頭緒來?”
“……唉。”一說到這,常茂歎一口氣。“莫提莫提。審的咱一肚子鳥氣。”
“這些鳥死士那叫一個一問三不知,對那所謂的大軍沒一個知曉的。一開始咱也以為是他們嘴皮子硬,但沒想到,就算是打的他們半死不活了,都求爺爺告奶奶了起來,也依然沒吐出什麼鳥來。”
“要麼是這兩家鳥賊寇,實際上尿不到一個壺去。要麼就是知情的那些賊首,早就在被咱們捕拿之前直接自儘了。”
朱肅與朱樉、朱棣麵麵相覷,朱樉奇道:“不是還有個陳惠嗎?”
“這女匪和那個張仁是枕邊人,她必然是知曉的!”
“陳惠……”常茂的臉色更古怪了。“這女的……卻是不肯咱來審。”
“不肯你審?”朱肅一怔。這是怎麼個情況?
“……剛下地牢,就被那個鳥禦史提走了。”常茂朝著地牢深處努了努嘴。“說那女的不是常人,不能隨意動刑。嫌咱下手沒輕沒重,一不小心弄死了她。”
“他審就他審,偏偏又審不出什麼鳥來。回頭憑白誤了事,嘁……”
看著麵帶不忿的常茂。朱肅倒是能理解茹太素在擔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