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惠怎麼說,也是陳友諒的女兒,而陳友諒昔日曾與老朱共爭天下,他的女兒,從某個層麵來說,確實不能輕辱。
老朱連陳友諒的兒子都容下了,還封了個歸德侯。所為之何?不就是想要證明我大明乃天朝正朔,海納百川,縱使是昔日仇敵之子亦能悉心接納。順我大明者無需有性命之憂,我大明自可容你富貴一生……
以此安定諸多降將之心,甚至是給雲南、蒙元等尚未平定的勢力立下個榜樣。
若是一不小心將這陳惠給審死了,輕則打了老朱的臉,天下人皆認為老朱連個已故對手的孤女都容不下、重則動搖大明的“仁德”之名,影響大明文治之昌……
雖然朱肅感覺,老朱更偏向實用派可能不會在意這個,但是茹太素這些文臣在意啊!
而且讓五大三粗的常茂,去審陳惠這個女匪,可能茹太素也在擔心,會發生某些不好的事……
“常大哥彆生氣。茹老頭又臭又硬,動輒彈劾,你又不是不知道。”朱肅安慰常茂道。
“當年我不就被他莫名其妙針對了一番。和他計較,憑白惹了一身騷。”
“他們文臣就是有一大堆的彎彎繞繞。這樣吧,我去茹老頭那兒看看。”
“他要是審不出,就由本王親自去審好了。”
“行。”常茂乾脆點頭。“那咱就繼續審這些鳥死士。”
“多問一問,保不齊還能榨出些新東西來。”
三人彆過了常茂,又往陳惠的牢房而去。路上,朱樉躍躍欲試:“老五,審問這陳惠的活兒,不如就交給你二哥我罷。”
“二哥保證,必審的那女匪如竹筒倒豆般,連和那張仁行幾次房事都講的一清二楚!”
朱樉笑得殘忍,朱肅知道他還在記恨方才被陳惠嗆聲的事。“二哥你又不是沒聽到,那陳惠,輕易是打不得的。”
“再說了,我們身為王爺,要是親自下手去打一個弱女子,憑白掉價。”
朱樉臉色一滯,猶自氣怒不平。“鄙賤女子也敢辱我,豈能便宜了她。”
朱肅頓時頓住了腳步。轉過頭直直看著朱樉,直看的朱樉略略有些不自在了起來:“怎……怎麼了老五?為何這樣看我?
”
“二哥,你……”本想問朱樉戾氣為何這般重,但突然感覺到,身旁的四哥朱棣扯了扯自己的衣擺。
“……沒事。”朱肅看了一眼朱棣,此時確實也不是責問自己兄長的時候,便決定暫時壓下了疑問。“待先審完那陳惠再說吧。”
……
及至陳惠牢前,還未進門,便看到苦大仇深的茹太素滿麵無奈的站在牢門外,一臉的頹喪。
反倒是陳惠在那牢中,竟然是桌椅俱全,甚至還有一盞清茶,其狀頗為閒適。兩相對比,滿頭大汗的茹太素倒更像是被審的那個。
“老茹頭?”朱肅大奇。“這是怎麼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