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來就直入主題啊。”
朱肅才剛端起馬奶酒,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剛剛騎著馬在兩軍陣前裝了撥伯夷,現在嗓子仍舊還是火辣辣的……
現在也隻能故作淡然的將酒碗放了下去。
“方才本王不是說過了嗎?你們瓦剌,與我們大明,本來就有著共同的敵人。”
“說是交易,其實,就是我大明準備無償扶持你們瓦剌而已。而你們所需要付出的主要價碼,並非是什麼羊毛。”
“我大明需要的,是北元皇帝的頭顱。也速迭兒,你現在不會反而告訴我,你是北元皇帝麾下的忠臣吧?”
“……”也速迭兒一陣沉默。他的身邊,一位高壯的瓦剌貴族冷哼道:“我們瓦剌隻欽佩強者。你們大明,為何不自己去取北元皇帝的頭?”
“想要利用我們瓦剌……瓦剌,是翱翔在草原的雄鷹,絕不可能聽從你們明人的擺布!”
此人如一個黑鐵塔一般,氣勢逼人的瞪視著朱肅。
朱肅目光微微一冷,連看也不看他,隻是對也速迭兒道:“也速迭兒,瓦剌貴族的教養,莫非與亂吠的鬣狗一樣嗎?隨意搶過你這個頭領的話頭也就罷了,與本王說話,竟然連自報家門也不懂嗎?”
也速迭兒的臉黑了黑,那壯漢也是氣勢一滯,不得不忍氣吞聲道:“大明的王,我名為烏格齊哈什哈。你好好記住。”
“烏格齊哈什哈……又是一個耳熟能詳的名字。”朱肅這才將目光轉向此人,默默將他的模樣記在心裡。
被這麼一打岔,烏格齊哈什哈質問般的氣勢已經瀉的差不多了。朱肅用折扇在掌心敲了敲,道:“烏格齊哈什哈首領,我大明乃是禮儀之邦,本王亦是自幼便要學習禮儀,如此方不負我華夏之高貴。”
“本王原諒你的失禮,並寬宏大量的回答你的愚蠢提問:我大明,自然有能力,能夠親自取下北元皇帝的頭顱。但是,若是我們選擇這樣做,滅掉北元皇帝之後的第一樁要事,就必然是繼續進兵,驅逐和屠滅瓦剌。”
“嗬嗬,瓦剌莫非,想要用我們漢人的兵法,來坐山觀虎鬥嗎?要知道,那都是我們漢人老祖宗玩剩下的把戲。”
朱肅刺了烏格齊哈什哈一句,而後一臉的不屑,掃視著這些瓦剌人,看的對麵的瓦剌貴族們臉上一紅。
“看來你們瓦剌,也沒有嘴巴裡說的那麼勇猛,隻想著如同禿鷲一般啃食戰後的屍體,而不願意用自己的彎刀去奪回先祖的榮耀。”
朱肅的話語如萬蟻噬心,讓麵前的這些瓦剌人坐立不安了起來。沒錯,他們的打算確實是坐山觀虎鬥,想要趁著大明與元庭兩敗俱傷的時候,在後麵捅大元皇帝一個措手不及。
但是如此卑鄙的想法一旦被揭穿,這些自詡勇猛的瓦剌人,頓時就有些掛不住臉。
“真好懂。”朱肅看著麵前的瓦剌貴族們,隻能說這些瓦剌人接受的漢化程度太低了,心中所思所想都擺在了臉上。若是北元皇庭或者是王保保那些人,遇到這種近乎套話似的侮辱,一定會直接拔刀而起,以此掩蓋真實的意圖吧。
而這些人,被自己這樣幾乎指著鼻子罵了,都依舊選擇沉默。除了被自己說中了,還能有什麼其他可能。
史書的記載果然沒錯,瓦剌就是打著趁機背刺北元皇帝的主意。
“大明的王,不要再繼續使用這種‘激將法’了。”驟然開口的是也速迭兒。他麵色不善,鷹一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朱肅。“狼在自知不敵的時候,也會選擇先潛藏起來舔砥傷口。我們並沒有忘卻榮耀,但我們也並沒有愚蠢到去用腦袋撞擊岩石。”
“大明想要用羊毛貿易來收買草原部落,讓草原部落為大明賣命,這樣的想法不可能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