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聞道,夕死可矣!不意老臣已是這般年紀,竟能更上一層!”宋濂喜道。“五殿下果然並非凡俗!且受老臣一拜!”說完,竟然顫顫巍巍想對朱肅行拜師之禮。
“宋師,萬萬不可!”朱肅嚇了一跳,趕緊用全身的力氣將宋濂扶了起來。
宋濂可是當世大儒,還做過自己的老師。若是他跪拜自己的事傳了出去,平添了一層仇恨不說,最是要求孩子們一定要尊師重道的馬皇後知道了,隻怕也要叫上老朱一起,給自己來一場混合雙打了。
他是不知道宋濂悟到了什麼,其實自己隻是想儘辦法巧言令色,把方孝孺那廝所針對的範圍從“儒學”,拉到相對較小的“理學”上罷了。
儒學是絕對摸不得的老虎屁股,但理學,卻隻不過是仰賴皇權的一隻倀鬼。老朱已經從後世教訓之中,知道了尊奉理學的大明未來會變成了什麼模樣,這隻倀鬼,本就不會在大明繼續有為虎作倀的土壤。
雖然被方孝孺趕鴨子上架很是無奈,但如果隻是做埋葬理學的急先鋒,他朱肅還是願意做的。
“老臣還有一問。”見他執意將自己扶起,宋濂也就不再堅持。他想了想,也向朱肅問了一個問題,語氣已經沒有先前那般的興師問罪之態:
“殿下為何,要將那些言論,告知於希直?”
“希直口中的那些言論,莫非便是殿下所真正相信的‘真理’嗎?恕老臣直言,那些言論,其中多有矛盾悖逆之處。若是奉之,並非正道。”
宋濂語氣嚴肅。被朱肅點撥,解開理學枷鎖之後,他對朱肅這位五殿下更加喜愛。若是這位殿下當真陷入外道,他宋濂拚卻性命,也要勸諫這位殿下重歸正軌。
“嗬嗬,宋師多慮了。”朱肅笑著說道。那些告訴方孝孺的哲學其實都是過時的哲學,自己真正相信的,唯有偉大的毛思鄧想,以及共產黨宣言。不過這些
自然不能對宋濂直言,他早已想到了其他用於應對的說辭:
“方公子雖才學出眾,可是卻墨守成規。對於書中所言,往往沒有自己的思考。”
“故而,我才用這個方法,讓他自己分辨思考,想要告訴他,他人所言說出來的道理,並非全都是對的。有些即便是錯誤的道理,往往也會偽裝的高深莫測、似是而非。”
“隻是我也沒想到,他非但沒有破除心中桎梏,反而因為這諸多或是或非的觀點,變得走火入魔起來了。”
“甚至,還累得我遭受士林非議……”
朱肅故意露出了為難的苦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