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幸不辱命,賊軍已大多潰不成軍。”
“禁軍陣亡軍士八十三人,斬殺異族奴兵八百一十七人,其餘人等皆已為我軍圍攏,無一走脫!”朱棣身邊,張玉彙報道。
端坐馬上的朱棣點了點頭,示意張玉繼續去打掃戰場,而後轉頭看向在幾名兵士的護衛下一臉土色的唐勝宗:“吉安侯已然成擒,延安侯欲待如何?繼續負隅頑抗嗎?”
自朱肅上一回被帖木兒直取首級,導致方寸大亂,險些壞了大事之後,朱肅對這等突然襲擊自己這個主將的戰術便早已有了防備。是以,早早便和朱棣相商,若自己和朱樉這邊有什麼不測,便由朱棣繼續統籌全局,務不能使這數千異族奴兵突出重圍,為禍大明腹心京畿之地。
於是朱棣便領著自己的神機營親兵,悄悄到了西邊嚴陣以待,結果正好,等來了突圍的唐勝宗與陸仲亨一頭撞來。
神機營火銃集火之下,沒見過火器之威、仍是以老方法領兵的唐勝宗、陸仲亨瞬間潰敗,兵敗如山倒。
戰事還未滿一炷香的時辰,便徹底結束了。
唐勝宗看了看被壓在馬下、正自救治的陸仲亨,又看了看自己身邊寥寥數人的親衛,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猶豫許久,終於將手中鋼刀一丟:“罷了,成王敗寇。你既勝了,還有什麼好說?”
“不意我二人英雄一世,今日竟是敗於小兒輩手中,英明喪儘……”
“英雄一世?”朱棣麵色不便,語氣卻冷如冰霜。“若無父皇母後昔日救助你等,認你等為義子,伱二人早不知跟著那些元末數之不儘的難民,埋骨在哪一處的無名墳堆之中。”
“而今囂張跋扈,恩將仇報,不知又是哪門子的英雄。”
“你……”唐勝宗麵容一變,如狼似虎的禁軍已經撲上,將他嚴嚴實實的捆了起來。
“押赴京中。”朱棣道。“不必與本王多說。”
“一切,自去與大哥,還有父皇解釋吧。”
聽到老朱的名號,唐勝宗臉色一白,本已準備好的罵辭,終究還是又給吞了回去。
……
“大哥,唐、陸二人,皆在那一處皇莊之中。都給你押回來了。”
刑部正堂,朱標在得知朱肅朱棣等人成功捉住了唐勝宗陸仲亨之後,便已提前帶著諸官在刑部之中相候。見朱標一臉憂慮,朱肅知道他在想什麼,緊接著便道:“那數千奴人,也已儘數擒拿,著那些禁軍看押,並沒有漏網之魚僥幸走脫的……不會為禍鄉間,大哥且安心罷。”
“那便好。”朱標聽聞此訊,才算是完完全全舒了一口氣。“為兄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此二人竟會在城外,亦想不到他們竟還敢負隅頑抗……嗯?二弟你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受了傷?”
“還不是那該死的陸仲亨,竟敢暗算於我……狗一樣的東西,我非要將他的兩條狗腿打斷,方消本王心頭之恨……”
朱樉落馬之時不慎崴了腳,如今走起路來,難免有些一瘸一拐,麵上肌肉也是疼的一抽一抽的。不過由於左右救助及時,其實沒什麼大礙,隻是覺著疼而已。朱肅見之好笑,悄聲提醒道:“二哥,不勞你打,那陸仲亨的腿不是已斷了一條麼?”
朱樉一愣,隨後麵色漲紅:“那不是還有一條?不止那條,我要將他中間那條腿也一並打斷!”
“二弟!”見朱樉語出粗俗,朱標麵作佯怒的瞪了朱樉一眼。朱樉頓時唯唯諾諾,不敢多言。朱標將目光轉向朱肅、朱棣:“不過是一門營生而已,雖然犯禁,倒也不至於便讓此二人刺殺親王……究竟是什麼緣故?”
“或許,是我先前想的太過淺顯了。”朱肅開口道。“原以為隻要調動兵馬,就足以唬的陸、唐二人不敢妄動。”
“但那是將販奴這門營生,視為陸、唐兩家一門賺錢營生的前提下。若是隻為了錢,他們自是不值當鋌而走險。”
“可若是……這生意是他們的家底所在呢?”
“家底?”朱標皺起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