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一座疾馳的戰車忽然在懸崖邊停了下來,雖然避免了車毀人亡的悲劇,但車輪車轅等處,也必然因為急停而出現損傷……這些反對休養的武將便是朝廷如今的隱患。若讓馬燁成功挑起了雲貴土司之亂,這群好戰的將領們必然群起湧動,與馬燁站在一處。
有他們幫忙著搖旗呐喊,再加上馬皇後親眷的這一層金身,馬燁在朝中還真就未必怕了他朱肅。
“水西部可攻城了麼。”朱肅突然問道。
狗兒一愣,趕忙對著一位親衛示意,那親衛立刻飛速的跑上了城牆,跑回來後,便對朱肅稟道:“回殿下,水西諸部還未攻城,而是正在城外紮寨……許是因為天色將晚,不便攻城之故。”
舍茲夫人剛才仍想讓自己交出凶手,至少可以確信,水西部中以她為代表的許多人,其實要的隻是懲治馬燁給他們一個交代……如今他們尚未攻城,一切許還有轉機。可若是過了今夜,等他們當真與明軍廝殺起來,一切便再無轉圜可言了。
“馬燁已先入為主,遣使送信赴京,若要朝廷取信,則需要水西話事之人往京中麵陳於父皇……若能說動舍茲夫人往應天尋父皇伸明冤屈,或許這一場兵災便能消弭無形。”朱肅喃喃道。
“這……如何可能?”朱肅身側,狗兒想了想說道。“殿下,縱使舍茲夫人心向我大明,如今靄翠土司既死,她恐也難以說服水西部眾。”
“況且,水西彝民群情激奮,想來明日就要攻城了,如何能來得及往返應天府?”
“若是,由本王入質,以取信水西彝民,能否穩住他們,讓他們先往應天陳情?”朱肅忽然道。
此話一出,狗兒、狄猛,並四周聽到這話的三護衛親軍們,儘皆麵色大變,狗兒與狄猛立馬跪下,苦勸道:“殿下,萬萬不可!”
“殿下千乘之軀,安能以身犯險?水西諸部因靄翠之死,已是怒極,萬一他們不顧殿下身份,殿下豈非是自蹈險地?”
“殿下三思,還請殿下萬萬勿有此想……殿下若有什麼三長兩短,又豈是水西一部所能抵償!”
“殿下,不可……”
不過一會,朱肅身邊,便已跪了一片。
“……本王何嘗不知此為險計,但,不如此,如何教這西南複安……”朱肅道。見王爺沒有收回意圖之意,一群人更加著意苦勸,狄猛道:“殿下若著意如此,還請殿下先殺末將。陛下將殿下安危交予我等,若陷殿下於險地,末將餘生何安!”
其他人亦是出口以死相勸。
“殿下,您貴為親王,若出質一土司部落,豈不墮了我朝廷之威?”狗兒亦勸道。
“……”這話卻是在理,朱肅亦猶豫起來。若是自己入水西部為質,固然很可能可以順利穩住這些彝民,但朝廷的臉麵,也要一並丟儘了。
“或許……我們可以折中一番,通過另一個部族,來勸說水西部落?”朱肅突然想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