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俘怎麼了,刷恭桶和唱戲,不都是‘勞動改造’嘛。”說著,便大踏步的走近了戰俘營。
畢竟是老朱家最受期待的第三代子弟,馬皇後老朱朱標朱肅四人一手教出來的大明太孫,朱雄英自小便懂得優柔寡斷絕不可取,一旦有了決定,做事果敢,與父祖一脈相承。
他是太孫,方解二人雖然仍覺不妥,但終究也不好再攔。兩人跟著朱雄英踏進了戰俘營中,營地門口的將官認得朱雄英,見太孫來了,忙恭恭敬敬的行軍中大禮,向朱雄英抱拳道:“殿下。”
“不必多禮。”朱雄英輕輕抬手,麵上笑容親厚:“方才孤聽見有人吟詩……不知是何人所吟?”
將官聞言一怔,眼神不自禁的,就掃向了角落裡的一個,隻穿著一身醃臢麻布衣衫的身影。朱雄英在將官和方解二人的簇擁下,走到了此人麵前,看著這人剔著個光溜溜的光頭,隻有額頭前方,留著一小撮彷如孩童三搭頭一般的頭發,不由訝異道:“韃子?”
一大群跪著的戰俘裡,那人抬起頭來,果然是一張看上去五大三粗、完全不像是會念出詩句來的蒙古漢子的臉。
那人也知道韃子這兩字乃是一種蔑稱,方才操著鞭子抽他的將官這樣罵他不敢多言,眼看朱雄英這樣一位看上去還乳臭未乾的少年人罵他韃子,竟當即不樂意了起來,用標準的漢話頂嘴道:“說誰是韃子?你才是韃子。”
“你全家都是韃子!”
“好賊廝,竟敢辱罵太孫!”那將官勃然大怒,鞭子在空氣中揮出一聲炸響,然後劈頭蓋臉的,就將這位嘴臭的韃子給抽的慘叫連連。
朱雄英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以他的身份教養,當麵說人家是“韃子”,確實有幾分失禮之嫌。
不過他也是當真覺得訝異,方才在營外聽到將官罵“騷韃子”,隻以為是因為某文人為韃虜效力的緣故。畢竟昔日元庭之中,跟著他們的蒙古主子一起北逃的漢家文人也不在少數……卻沒想到,這個滿嘴“嗟乎”,似乎還挺喜歡吟詩的“嗟乎”哥,竟然還當真是個韃子,而且還是個看上去五大三粗的韃子。
“此人是誰?”等那將官抽完,朱雄英詢問那將官道。
“殿下。”這將官鞭打嗟乎哥的時候凶神惡煞,但轉向朱雄英,神態卻如同溫順的綿羊。“蒙殿下垂詢:此人乃是韃靼部本雅失裡手下的一位部落頭人。”
“其名為鬼力赤,據說,還是個叫什麼窩闊台的前元韃子後人。因為他多少有些位分,所以國公爺命令我等督促其為
國公爺清洗恭桶,以待擇日押送回京麵見陛下。”
“要不然,現在此時,他該抬著扁擔,去為咱們大寧開山修城才是……這賊廝,做著洗恭桶的輕鬆活計,卻還是滿口怨言,時不時就念些不知道什麼鬼意思的鳥咒。”那將官瞪了一眼鬼力赤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