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胡勒根證詞,足以證明泰寧衛阿紮失裡謀反。隻要大寧軍能將這場謀反撲滅於萌芽之中,也足以證明新軍製的優秀了。
至於泰寧衛能興起多大的風浪……解縉與朱雄英等卻都並不擔心。
麵對大寧都司,單一的泰寧衛兵力沒有半分優勢。隻要提前洞悉了阿紮失裡的意圖,四麵合圍泰寧衛,對大明來說,輕而易舉。
所要防備的,無非是他朱雄英需要飛速遁回大寧城,萬勿落入阿紮失裡手中即可。
於是,朱雄英仰仗情報優勢,趁著阿紮失裡反應未及之時,立即扣押了阿紮失裡的兒子脫脫,隨後大軍轉頭,開始往大寧城轉移。
然而,朱雄英畢竟還是年輕,他一心想要快些趕回大寧城,卻忽視了草原部落的行軍能力,給阿紮失裡留下了一絲破綻。
次日清晨,阿紮失裡再次派出的,催促朱雄英“赴宴”的使節發現了明軍營地已經空無一人,使得正在營地中磨刀霍霍的阿紮失裡,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陰謀已然敗露。
驚怒之下,阿紮失裡親自帶隊,數千泰寧騎兵馳出,前往追擊朱雄英。
阿紮失裡心知若是拿不住朱雄英,自己斷無幸理,是以下了狠心,如同被逼上絕路的瘋犬。
泰寧騎兵不惜馬力,一刻不停,終於在當日傍晚,追到了正在往大寧城遁逃的朱雄英部。
其實,朱雄英若是帶兵的經驗更老到些,留下一支疑兵斷後,便足以再多拖阿紮失裡個三兩天的。到時候大寧都司大軍到來,重兵之下,泰寧衛必敗無疑。
但,戰場便是如此,有時候,一念之差,便是天壤之彆。
護衛朱雄英的明軍陡然發現了追來的阿紮失裡後,立即便分出一支斷後部隊,試圖阻截追兵。然而,阿紮失裡的目標隻朱雄英一人而已。千餘泰寧先鋒騎兵在疾馳中分為兩隊,分彆從左右繞開了一個大圈,繞過了斷後的明軍。
昔日的大元遼王阿紮失裡赤紅著雙眼,仿佛恢複了舊日的勇猛,看著朱雄英的大旗大吼道:“彆走了大明太孫!”
“誰抓住那姓朱的小兒,本王賞賜牛羊千頭,黃金萬兩!”
重賞之下,泰寧衛的騎兵們仿佛化身為了餓狼,千餘騎射手死死的咬住了朱雄英的本隊,如飛蝗一般的箭雨之下,明軍損傷慘重,不得已在原地展開了防禦,試圖反擊。
然而,戰場局勢的變化,往往也隻是瞬息之間。
若隻是千餘騎射手,這三千明軍,說不定還真能擊而潰之,而後從容撤走。但千餘騎射手,隻是阿紮失裡用來阻擾朱雄英的前隊而已。被這些騎射手拖住之後,還沒等明軍開始組織起反擊,阿紮失裡的後隊就到了。
這一次,是足足的八千人馬。並且其他正在征調的後隊,也在陸續趕來之中。
明軍大驚之下,隻能被迫結陣抵禦,士氣大為動蕩。
一場慘烈的遭遇戰開始了。
泰寧衛騎兵對明軍如今的戰法,也是十分熟悉。他們並沒有繼續采用騎射襲擾的方式,而是趁著明軍陣腳未穩,立即展開了衝鋒。
馬蹄聲轟隆而近,明軍前線的將領正要招呼火銃兵放出火銃,一撥箭雨便忽然襲至:這是正在衝鋒中的泰寧騎兵,充分發揮了他們草原部族的騎射技藝,於飛馳之中,仍舊張弓搭箭,對明軍射出了一撥箭雨。
明軍火銃兵倉促之下,不得不舉盾守禦。火銃齊射的威力大打折扣,幾聲零星的銃響,也隻有零星的幾個泰寧騎兵倒下。
將領驚訝失色,大聲嗬斥起了因突然遭遇敵軍,而失了分寸的火銃兵。火銃兵們在嗬斥中緩過了心神,冒著箭雨,開始了新一輪的射擊。
這一次,更多的泰寧衛騎兵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