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吃砒霜長大的嗎!
嘴巴這麼毒!
慕晚晚忍無可忍。
正要替自己辯解兩句,卻見傅行司暴露在空氣裡的脖子冒出一片不正常的紅,傅行司似乎也發現了不妥,他蹙著眉伸手在脖子上抓了抓。
不抓還好,他抓了兩下,那紅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蔓延,不多時上麵就冒起了密密麻麻的紅疹。
電梯已經抵達一樓。
慕晚晚看看電梯,又看看傅行司。
她知道傅行司過敏起來有多嚴重,暗罵自己心軟之後,到底還是咬咬牙折了回去,她扶住靠在牆上的傅行司,“你過敏了。”
“我知道。”
脖子處的奇癢他很熟悉。
是他從小到大芒果過敏的表現。
傅行司忍著動手抓的欲望,表情難看至極。
他醒來之後,所有的飲食都是注意過的,他敢肯定自己今天沒碰過芒果。
那他怎麼會過敏?
傅行司扭頭看了慕晚晚一眼,很快就排除了她作案的可能性。
這女人跟他唯一的肢體接觸,是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如果是她動的手腳,他也該先從手掌處開始過敏。
突然!
傅行司想起什麼,眸光陡然銳利起來。
是那個叫珩寶的小鬼。
他抱那小家夥的時候,他圈住過他的脖頸。
估計是小家夥剛吃過芒果,手沒洗乾淨,不小心把芒果汁液蹭到了他脖子上。
“你沒事吧?”
“沒事。”
脖子處像是有一萬隻蟲子在爬,並且有星星燎原的趨勢,傅行司知道自己過敏有多嚴重,不敢耽擱,推開慕晚晚就大步走向門診樓。
慕晚晚看著腳步明顯不穩的傅行司,咬咬牙給慧姐打了通電話,讓慧姐替她照看會兒孩子,隨後她大步衝到旁邊的小賣部,快速租了輛輪椅,推著輪椅就向傅行司衝了過去。
“坐下。”
“不必……”
“閉嘴!過敏是會死人的。”慕晚晚怒向膽邊生,什麼忐忑緊張害怕都沒了,“你死了不要緊,到時候警察來調查,發現我是最後一個跟你有交集的人,到時候我渾身是嘴都說不清。”
說著。
她強行把傅行司按進輪椅裡。
然後推著他健步如飛地往門診部的皮膚科跑。
她跑得飛快。
波浪卷發披散下來,垂在傅行司臉側,發梢刺在臉上,帶著微微的癢意,傅行司皺著眉正要躲開,卻突然聞到一股子淡淡的草木氣息。
那氣息說不出的熟悉。
傅行司詫異。
來不及深究,脖子處的癢意已經鋪天蓋地的蔓延,那癢意折磨的傅行司喪失了繼續思考的能力,他唇角下壓,任由慕晚晚推著他跑。
掛急診。
開了藥。
在輸液大廳輸液。
針紮上之後,嚴重的過敏已經讓傅行司脖頸處浮腫一片,慕晚晚看得心驚肉跳,好在他的症狀來得快去得也快。
兩瓶吊水輸完一瓶,紅腫就消退了大半。
慕晚晚鬆口氣。
她側首看向傅行司,卻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在輪椅的靠背上睡著了。睡著後的他呼吸均勻,沒了清醒時的強勢淩厲,整個人氣息都變得平和起來。
他側著臉,遮住了臉上的傷痕,露出另外半張近乎完美的側臉。
慕晚晚有些恍神。
這場麵,讓她有種他們根本沒離婚的錯覺。
她受了蠱惑一樣伸手,輕輕觸碰他的臉頰,卻在感受到他臉上溫度的時候陡然回神。
她在乾什麼!
慕晚晚閃電般縮回手,她一邊拍打燥熱的臉給自己降溫,一邊默默念了幾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等臉上的溫度降下來之後,她趕緊跳起來跑到一邊,跟他離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