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乾掉洪震南?”
黃老邪告訴我們,洪震南在冉東越混越差是有原因的。
那家夥傲慢自大,手底下的兄弟是一盤散沙。
他要是死了,那些人立馬就得樹倒猢猻散。
相比之下,去得罪更神秘,更強勢的黑寡婦,殺了洪震南才是我們現在最好的選擇。
表哥說道:“可是,咋殺呀?
洪震南可不是紙老虎,更何況他身邊還跟著那麼多馬仔。”
於是當天晚上,我們又去鐘表店找了陳金要。
這家夥幫我們賣陰紙還吃回扣,已和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洪震南想讓我們幫他對付黑寡婦,便沒再計較雙生煞的事兒。
老陳把它們出手之後,我和表哥每人差不多分了四十五萬。
我還了債都還能剩二十多萬。
陳金要咂著牙花子說道:“錢財乃身外之物,有命賺錢得有命花才是。
洪震南身邊雖然人多,但也並非無孔不入,依我看,花倆錢請幾個殺手得了。”
我倆眼瞪得老大。
“殺手?您沒開玩笑吧,上哪兒找去呀?”
老陳咧著他的金牙嗬嗬一笑。
“憑我老陳的人脈,找幾個殺手不成問題,隻是……”
說著搓了搓手指。
黃老邪說道:“照樣給你一成半的好處。”
“得嘞。”
於是第二天,老陳就把殺手找來了。
我仔細一看,兩個膘肥體壯的大塊頭,好像剛從工地上下來,另外還有一個長得乾瘦,五十來歲的老家夥。
老陳給準備了一桌子菜,三人一通胡吃海喝,那真是風卷殘雲片甲不留。
“老黃,你們看怎麼樣?”
我們都有些疑慮,就這倆大塊頭,你要說帶他們去街邊打架鬥毆,一個乾五六個估計都不成問題。
可要刺殺洪震南,就未必好使了。
畢竟人家是降頭師,不是肉搏選手。
不過看樣子好像也沒彆的選擇了,陳金要給的價錢是一人五萬,三個就是十五萬。
定金每人一萬,事成之後再徹底結清。
表哥說道:“十五萬買洪震南的命卻也劃算,不過老陳,咱現在雖然有幾個錢了,但這票子也不是風刮來的。
你弄倆壯漢也就使了,整這麼根老蔥擺在這兒是想惡心誰呢?”
我從剛才也注意到了,兩個壯漢胡吃海塞的時候,那個乾瘦子老頭兒隻喝了兩杯清酒,嚼了半撮花生米。
看他這樣子,吃不能吃,動不能動,走在路上風大點兒估計都能把他吹倒了。
就這,還學人出來當殺手。
陳金要當即說道:“哦,這位是孫爺,他的價錢可不一樣。”
說著比了個手勢,三人眼睛瞪成了燈籠。
“啥,他一個人就要三十萬,咋他媽不去搶呀。
老子們花三十萬請這麼根老蔥,陳金要,你真拿我們當傻子玩呢?”
那個姓孫的老家夥聽了我們的話還不樂意了,擺著張臭臉,挎上他的破布包,起身就要走。
“誒,孫爺,孫爺……”
老陳極力阻攔,也沒把人攔住。
歎了口氣,很無奈地對我們說道:“我說三位,你們可真是沒眼力見兒呀。
那位孫爺不是一般人物,不管什麼事兒,隻要他開了價,就一定能辦成。
我是念著刺殺洪震南非同小可,花了大力氣才把孫爺請來,你們可好,這就把人給氣走了。”
我們不以為然。
“害,一個糟老頭兒能厲害到哪兒去呀。”
兩個殺手領了定金就去“刺殺”洪震南了,結果一去三天也沒個消息。
直到第四天晚上,老陳突然火急火燎的把我們喊到鐘表店。
“怎麼樣,洪震南死了嗎,咋沒聽到消息呢?”
孫金要一副死了爹的樣子,我們也明白事情辦砸了。
“那倆人回來了嗎?”
“回來了。”
說著指了指門外,隻見兩隻黑背王八朝著我們緩緩爬來,而它們的背上分彆綁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正是我們請的那兩個殺手。
三人頓時嚇蒙了,陳金要又取出另一件東西。
那是一個染血的小布袋子,也是這兩個王八馱來的。
打開一看,裡麵是一隻胖乎乎的人手,黃老邪一眼認出這是他兒子黃富貴的手。
當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誒,老黃你沒事兒吧!”
陳金要歎了口氣說道:“各位,事兒辦砸了,我也已經被牽連進來,洪爺肯定是不會放過咱們的。
依我看現在也隻剩一條活路了,把家裡人帶上,卷鋪蓋跑路吧,有多遠跑多遠。”
三人一時都接受不了這個結果,這段時間我和表哥一直瞞著家裡,說在外麵做生意。
現在要是回家,說惹上了黑道,要帶著家裡人一起跑路,那還不如殺了我們呢。
再說黃老邪,他辛苦了大半輩子一切都是為了兒子黃富貴。
現在兒子在洪震南手裡,他又怎麼可能一個人跑路獨活。
於是三人都不願意走。
“老陳,難道真的就沒彆的法子了嗎?”